,你还有印象吧”
他的年龄比邹秀荣大几岁,身体极为健壮,虎体熊腰,仿佛是个武人。他的相貌很英武,既有男人气概,也有岁月积淀,带给他的成熟,算是很有杀伤力的那种男人。可是邹秀荣却只礼貌的朝他一笑“对不起,这几年事情太多,太乱,好多事,都忘记了。柳先生,您今天找我来,不是和我谈合作的事情么”
“是合作。”
柳峰笑了笑,向着太师椅上一靠“邹小姐,你的第二纺织厂,很多人有意见啊。首先,周村缫丝厂归你管了对吧那里的女工,实在是怎么说呢,不像话居然有大批的自梳女出现,不结婚生孩子。这是跟南方人学的坏毛病,在我们孔孟之乡,这样的毛病绝对不能有。男女各司其职,男人么,负责干活出力打天下,女人负责做家务生孩子,这是老祖宗就传下来的道理。你想想,要是女人都不肯嫁人,不肯生孩子,这世上哪还有人啊”
“那是她们的权力”
“别跟我提权力,女人的权力,那是赵冠侯搞的邪说,我们自制正府,不信这一套。要说有什么权力,也是大家开会表决之后,才能定下来。总之,缫丝厂首先要关闭。其次就是你的纺织厂,也是和大金朝廷有太多牵扯,这不太好。再说,思远开纺织厂,你也开纺织厂,这不是浪费么山东境内,有一家大纺织厂就够了,你们两个打擂台,最后伤的是咱们自己的根基。我想跟你谈的,就是这样的合作关系。我们把第二纺织厂买下来,给你补偿,你退出经营。你拥有的一部分资金,可以转为股份,每年给你分红,这不都好么再说,你早晚是要嫁人的,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未来对你也不好。这也是,邹老的意思。”
他怕邹秀荣误会,又解释道:“邹老是前辈,我们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会夺你的产业。该有的补偿,一分不会少,咱们按市价补偿,不会让你吃亏。就是这现款不过我们可以给你债券,咱们山东有铁路有矿产,有的是收入来源。只要咱们控制住局面,将来把这些东西变成现金,保证按月拨付股息,不会让你受罪。”
邹秀荣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柳员外,您找我来,难道不是和我谈,共同组建自制议会的事么”
柳峰有些莫名其妙“自制议会这个确实有,我们还要选代表呢。但是,这是男人的事。我们干的是葛明,如果失败,是要杀头的,能把女人牵扯进来么你参与进来,将来,是要受连累的。我绝对不会让女人进议会,要杀头,山东的老爷们死完以前,轮不到女人顶上”
“好吧,这个问题我先不谈,今天在路上,我看到了贵部团丁,调系女学生,希望柳员外约束一下你的部下”
柳峰闻言,不怒反笑“哦,女学生啊,那不算什么。是我告诉他们,去跟女学生玩玩的。他们都是群光棍,进城以后,又没有军饷,你再不给他们找点乐子,他们不是要反了这济南可不是乡下,到处是黄金。他们手里有刀,要是放抢,那老百姓不就倒霉了给他们一点甜头,维持一下纪律,对谁都有好处。那些女学生又不是正经女人,怕什么”
“女学生不是正经女人”邹秀荣莫名其妙的看着柳峰“她们都是受过西式教育的,怎么就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就因为受的是西式教育,所以才不是正经女人啊。正经的女人,都是看闺戒,女训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我妹妹,那才叫正经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从一而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小姐你这是特殊情况,不能当做例子。那些女学生跟你不能比,她们成天在外头跑,听说有不少人和赵冠侯不清不楚的,算不上良家妇女。就看她们穿的裙子,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才故意露出小腿的么再说那帮女学生里,我也听说了,本就有纪女到女校读书,为了多赚钱的。你别管她们的事,回头伤了你不合适。最多是我给你个面子,告诉团丁不许白玩,该给钱给钱就是了。”
“那农人呢为什么我看到的支持者只有学生,既看不到工人,也看不到农人。”
柳峰一摊手“工人做工,农人种田,他们要也起来支持葛明,活谁干你看我加入兴中会时间不长,可是要说道理,我恐怕比你懂。这干葛明,是士绅的事,是有钱人的事。我们有钱,又读过书,知道这个国家该怎么治理。那帮穷人,他们认的就是两餐一宿,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向着谁,是非不分。要是让他们参与葛明,那葛明就变味了。不但不能让农人工人参加,谁要是想趁着葛明抗捐抗税,我还要把他们抓起来砍头呢。”
“那就没的谈了。”邹秀荣霍然起身“我并非兴中会员,但是也看过兴中会的书籍。干葛明,最终的追求如果是为万民谋福利,为天下所有人谋一条出路,我是赞同的。可是像你这样做法,我第一个反对至于军饷的事,恕我无能为力,难以提供帮助。第二纺织厂,是我的心血,我也不会出售。再提醒柳先生一句,第二纺织厂里,有华比银行百分之三十股份,如果你们想以任何非法手段,对工厂有所不利,各国领事不会坐视。”
见她要走,柳峰连忙阻止
“先等一下我这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要走。我还想跟你解释一下,我妹妹和思远的事,不是我撺掇的。秀荣你听我说”
邹秀荣二话不说,转身大步流星向外疾走,柳峰一路送到门首,大声道:“不行的话,我让团丁多给那些女学生钱不行么按她们接客的价给”
车夫摇动鞭子,在天上爆了一记鞭花,车轮滚动,离开柳宅。柳峰懊恼的一跺脚“怪我我要是早告诉他,我老婆死了之后,我就没再娶过多好。她这脑子是真怪,我给她这么大面子了,她怎么就不知道感恩,更不知道动心呢。难不成,她真是和那个姓赵的有私情”
这时,一名家丁从外面跑进来“员外,咱们剪辫子那遇到点麻烦,有个老头七十多了,听说是个什么秀才,死活不让剪辫子。说是谁剪他辫子,他就吊死在谁家门口,这可怎么是好。”
柳峰不耐烦的挥挥手“他乐意上吊就上吊,干葛明还能怕死人么告诉下面,见辫子就剪,一个也不许放过。就是女人的脚,不许再摸了。你们这一摸脚,把我一个续弦给摸飞了,谁敢再摸,我就代表山东百姓,枪毙了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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