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羞又气兼又害怕,紧抓着赵冠侯的胳膊道:“这个洋人无理,来了就要硬闯,我拦着他,他就扯掉了我的帽子,接着就被他看破女儿身,还要……还要轻薄我。”
赵冠侯看了一眼瓦里安,“你是铁勒军人?”
“没错,我是铁勒陆军少校。金国人,你要阻止我抓回逃纪么?”
“不,我不想阻止你干什么,因为我压根就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是用哪只手,抓破了我女人的衣服,自己打断它,然后你可以离开。我卖你们尼古拉皇帝一个面子,如果是我自己动手的话,你断的,就不是一只手了。”
瓦里安来,本就是要找赵冠侯挑衅,杨翠玉不过是意外之喜而已,听到这话正合心意。他冷哼道:“你在冒犯伟大的铁勒陆军的尊严,冒犯伟大的铁勒皇帝陛下。为了维护皇帝陛下的尊严,我要和你决斗!”
青木咳嗽一声“瓦里安少校,请你等一下。你说这位女士,是你们的逃纪,请问,有证据么?我知道,你们的军纪身上都有烙印,难道她也有?”
“她是刚刚进入军营的,所以还没来得及,不过这次回去之后,她会有烙印的,我将亲自给她烙。”瓦里安朝着杨翠玉看了一眼,目光里露出了浓浓的侵略意味。
“青木君,是这个金国人侮辱了我们的皇帝,我为了维护皇帝陛下的尊严,必须向他发出决斗,如果你阻止的话,我只能认为,你和他是一伙的。你现在,还要阻止我们之间的决斗么?扶桑人,你这个小小的第一楼,以及你那个可笑的青木公馆,我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它们都夷为平地。所以,为了你自己考虑,也不要介入这一切。”
赵冠侯此时已经替杨翠玉把衣服系好,回头看着瓦里安“你决定好了么,打断自己的手,还是由我来代劳?”
“我决定,把你的心挖出来,祭奠死难的哥萨克勇士!”瓦里安从腰里抽出配剑,指向了赵冠侯的前胸“拔你的剑,或是找这些扶桑人要一把剑,我不会杀一个没有武器的人。”
承振和善耆见此情景,都大吃一惊,连忙劝解着“冠侯,别犯混,现在是办交涉的时候,不能再造冲突。再说她也没吃亏,最多就是被摸一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叫什么事。”
“贤弟,赶紧叫你们的巡捕,或是喊宪兵吧,真让两人干起来,那就成了外交纠纷了。”
杨翠玉初时慌张加上委屈,此时却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如果在这里闹出外交纠纷,自己一个红颜祸水的称号,就落定了。她扯着赵冠侯的胳膊“算了,振大爷说的对,我也没吃亏。说到底都是我不好,如果不跟着出来,也就不会闹这件事了。”
第一楼的保镖已经出现了,但是铁勒人也跟上来十几个,都是穿军装的军人,虽然没拿枪,但是手里都拿着马刀、长剑。这些人是行伍,素质并非是浪人可比,交起手来,胜负不问可知。
青木面色阴沉的看着瓦里安“瓦里安少校,你确定要让事态激化到这个地步么?如果你坚持如此的话,我只能向大使馆反映,必要时,就要让联军司令部出面了。擅自进入我国辖区,对你们来说,这非常不利。”
“得了青木,你犯不上为一群金国人出头。当然,如果你坚持出面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我把这个女人带走,带回我们的军纪营,直到这个男人答应和我决斗之后,我再把她放出来。如果他能答应这个条件,我可以在这里,不向他挑战。”
不等青木开口,赵冠侯已经冷笑了一声“瓦里安,你是确定由我出手了么?”
“金国人,你失去了自己最后的机会,跟我到楼下去,我要在外面,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他用剑在赵冠侯的胸前做个虚刺,随后脚步后退两步,向着楼下做个请的手势“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技艺。”
“冠侯,不能打。”
“青木君,赶紧叫巡捕。”
承振与善耆两人各自说着处置,赵冠侯却摇了摇头,将翠玉的手轻轻扳开,“我明明给过你机会了,自己非要放弃,别怪我了。”
他的身体猛的向下一哈腰,随即,人就如同一枚炮弹一般,向瓦里安冲去,瓦里安作为一名优秀的剑客,已经察觉出他有动手的倾向,脚在搂板上重重一踩,人向前去,长剑劈胸刺出。
可是赵冠侯此时,已经从袖中甩出一柄匕首,匕首飞快的荡开剑锋,将他的剑逼向了一边。就在瓦里安准备撤剑换招之时,赵冠侯的左手已经自腰下抽出,一支左轮枪,赫然出现在手里。
瓦里安还不等反应过来,枪声已经响了。
一声清脆的枪声中,瓦里安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想要努力站住,可是却依旧屈膝向下跪下去。他的右膝已经被一发子弹命中。不等其他人做出动作,赵冠侯的手已经按死了扳机,持匕首的手回收,在击锤上快速扳动,一声接一声的枪声响起,一团又一团的血花,在瓦里安身上绽开。
左膝中弹,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右肩中弹,剑已经握不住,紧接着是左肩。而第五枪射击的,却是腰部以下。
几发子弹,精准的命中了关节,使他失去了格斗的能力,闪亮的西洋剑落在楼板上。而二楼里,并不是真正直上青天的所在,客人在此,只是与艺纪饮酒谈笑,要想共赴巫山,都要到后院的房间去。一听到枪响,喝酒的客人都已经警觉的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但是随即又缩了回去。有铁勒人的场合,没人想惹麻烦。
只有一名铁勒大使馆的参赞此时却大怒着要冲出来,但是刚刚向前两步,后脑就挨了重重一击,人向前倒下去。青木宣纯冷声说着“决斗是两个人的事,第三人不该参与,铁勒人就是不懂得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