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美瑶闷闷不乐道:“好不容易有点家当,这回都带出去了,咱的兵,这回真的就剩下一个标了。”
赵冠侯的炮标本来就是个怪物,一个标下辖两个炮营,两个步营,一个骑营,另设一个补充营,外加辎重工程及雷电队各一哨。骑营又严重超编,实际兵力比两个标都要多些。可是前次进京一个营,这回又调动走两个营,剩下的兵力,就让孙美瑶觉得有些少。
“做人别不知足,咱就剩下的兵比别的标还多呢。再说,我们留下的部队是骨干,再招兵的话,有骨干在,部队很容易就能恢复战斗力。相反,部队只养不战,就是废物。让他们进京,见点血,也是好事。”
苏寒芝不关心军政,只担心赵冠侯安危,这回不是剿匪,而是要和洋人斗,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甚至顾不得羞涩,主动抱着赵冠侯道:“你……你千万要仔细着,不要受伤。大不了我们不做官,找个地方躲起来,安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我也不想你冒险。洋人如果真的来,你……你就跑。”
赵冠侯一笑“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区区几个洋鬼子,还伤不得我。现在我们起床去吃东西,吃完饭,晚上……吃你们。”
次日的会议,是一早就开的。几个管带全都到齐,听着赵冠侯分派命令。朝廷宣战的事,众人已经知晓,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个人知道。
霍虬因为押送巨款有功,被保举了帮带,他知道,这个差事是赵冠侯有意放给他的,对赵冠侯最为感谢,一说开拔,他二话不说道:“这次去京城,我肯定要跟随大人。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对没有二话。”
商全则关心另一个问题“带炮进京,攻打使馆?那要带什么炮啊,这可得好好想想。”
张怀之更为直接一些“是啊,咱们这次宣战的是各国列强,要是把他们得罪了,将来不卖炮给我们。这些炮就是宝贝,用坏一门少一门,带到京里的炮,我个人不支持用重炮。”
自段香岩处要过来的龙扬剑、李纵云两人虽然级别低,但是也被批准列席。此时李纵云道:“我不同意对使馆开炮!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古时就有的规矩。我们今天要是杀戮使臣,就自己把自己定位为野蛮国家野蛮民族,必成为各国公敌。打进使馆,就是世界公敌,打不进去,成为笑柄。不管哪个结果,都不能算好。”
田中玉哼了一声“李大人,按你这意思,是要咱抗旨加抗令?我倒要问问,你长了几个脑袋?”
“我自然不是说抗旨抗令,而是说,不能跟着他们胡闹。如果是打洋兵,我们责无旁贷,打使馆打教堂,那是飞虎团干的事。”
赵冠侯咳嗽一声,压住众人的话,叫了李纵云与霍虬以及商全三人来到外头,问道:“最近咱这里,洋人是什么情况?”
不等其他两人开口,霍虬已经抢了先。
洋人方面,有一个叫艾迪的扬基人想要拜见赵冠侯,当时他正在京里,未曾见面。后来打探一下得知,这人是个做化肥生意的,想要在德州建立一个化肥公司。
金国人对于什么叫化肥不是太清楚,但是想来洋人要做的事,绝没有错处。本着这个原则,也就批准了。厂房还在兴建过程中,听到宣战的事后,这名商人很有些慌乱,生怕自己遭到逮捕或杀害。
与他持相同看法的洋人也有很多,好在官府很快发布了文告,说明只要洋人不攻击官军,官军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损伤各国商人分毫。有这份告示在,德州商业比过去更为繁荣,前来投奔的洋人,已经越来越多。
商全则通报了另一个情况,山西方面,也有不少洋人来山东避难了。山西巡抚毓贤,本就是飞虎团的主要支持者,在山东时就支持飞虎团杀洋人。抵达山西后,对于洋人同样采取仇视态度。
本来晋地并不流行练拳,可是他到达山西后,为飞虎团张目。导致山西省内一些无赖拳霸,或是土棍泼皮,全都组织起来,也戴上红巾,打起扶金灭洋的大旗,进而合理合法的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洋人教士在山西难以生存,又听说山东不但没有拳民,对于洋人也持友善态度,因此纷纷来投。德州这里,洋人已经超过五千。
赵冠侯道:“那我跟大家说一声,留守的弟兄做一件事,务必保证洋人的安全。山东毕竟是飞虎团的老家,虽然被咱们反复剿了多次,但是难保没有漏网之鱼。不要借着这股风,也来杀洋人。”
李纵云见赵冠侯的态度是保洋,也就敢说话“大人,卑职并不是让大人抗旨,更不是抗令。只是攻打使馆,实在是下下之策。”
“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不打使馆,怕是公事上也很难交代。我想是进京之后,找韩中堂要一道明确的手令,如果他肯下明文手令,那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们就只能按令而行。如果他都不肯下令,那还开个什么炮。”
商全道:“冠侯,我也跟你交个底,这次是跟列强打,咱们能带炮去,未必能带炮回。这些炮,是咱的宝贝,是家底,可是不能都带去。我的建议是,只带小炮,不带大炮,要想动大炮,朝武卫中军要。至于说辞,我也想好了。道路毁坏,铁路不通,重炮无法携行。有这个理由在,我看,即便是老佛爷,也不能见怪。”
赵冠侯点点头“商老哥说的合我的心思,重炮大炮,带去也是丢,不如留在家里。我这回进京,实际也没多少把握,谁愿意陪我进京,就得做好回不来的准备。愿意留下的,也没什么丢人,看家跟打仗一样重要,跟大伙说一下情形,谁去谁留,大家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