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些补充。
红笺脚下滞了一滞,不及胡思乱想,先运转了那治疗神识的神秘功法。
筑基之后这功法运行容易,见效也快,不大会儿工夫,她就觉着精神好了很多。
巩大先生恍若未觉,将她带到了一间石屋外边,他站在门口向屋里道:“季长老,我把她带来了。”
屋里有人十分客气地回应:“有劳了,请她进来吧。”
巩大先生往旁边让了让,以法力推了红笺一下,他的修为和红笺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红笺身不由己一个踉跄,进了石屋。
一股温暧的气息扑面而来,石屋里面和冰冷阴森的牢狱是两个世界。
迎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叫人一看就再也拔不出眼睛来,那上面是红笺许久未见的清风明月,崇山峻岭,叫她陡生隔世之感。
石屋正中摆了一张方桌,桌子上放着各种点心瓜果,连灵茶都在杯子里沏好了,飘着淡淡的香气。桌子旁边空着一张座椅,这一切简直就是为饥肠辘辘的红笺准备的。
巩大先生没有跟进屋来,他在外边带上了石屋的门。
红笺拖着镣铐站在原处,方桌的另一边,方才说话的人正坐在椅子上,由头至脚地打量她。两人目光相遇,红笺心中一震,竟是季有云。九年前在寰华殿,季有云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虽然他长的和那位故人很像,但红笺绝不会认错。
季有云竟然面露微笑,说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吧。”
红笺沉默着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垂下眼睛,目光在各种吃食上巡睃,季有云见状又开口道:“你还认得我?在这里见到是不是很意外?放心吃吧,这些吃的都很干净。”
红笺其实并不害怕季有云毒死自己,她表现得这么犹豫,是在猜想对方的用意。
没想到那巩大先生背后的人竟会是季有云,季有云虽然并不年轻,可也称不上老,不知怎么竟能藏身于炼魔大牢,还当上了长老。
当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到觉着季有云没什么可怕的。
红笺将灵茶喝掉,缓解了一下这些天来的干渴,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吃东西,她的身体消耗太严重,不吃饱了哪里有精神接下来应付季有云。
季有云就在一旁等着,待她吃饱喝足了,方才赞许地笑了笑:“九年前咱们在赤轮峰寰华殿初次见面,我就知道日后同你还有很多的纠葛。修真之人生命虽然长一些,但这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也不过是看你关键时刻的几次选择。方红笺,不需我说,你也该知道,你现在就到了这么一个时候,生死贵贱,皆在你一念之间。我听说你和闫长青也闹翻了,现在我旧事重提,你可愿投到我门下,随我修习这天下最厉害的功法?”
红笺怔住,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常的小小筑基,何德何能竟得季有云如此“厚爱”?
她不解地道:“我已经筑基了。”
季有云好似忘记了曾当众表示过他的那门异术一旦筑基再学只怕就晚了,不动声色反问道:“是么,那你第一个武技修的什么?”
红笺眨了下眼睛:“你猜猜看。”
季有云胸有成竹:“放心吧,不管你学了什么,我总有办法。只要你尊我为师,就再也不敢有人给你委屈受,日后咱们师徒二人必会站到道修的最高处,像商倾醉一样叫天下修真人景仰畏惧,不,我们会比他更进一步,我看得到未来,他无法成就的真仙,你我都可以达成。到时候哪怕你要杀掉刑无涯、戴明池替丹崖宗的那些人报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等你学了我的洞察术,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红笺听完季有云的长篇大论,再看看桌子上被自己风卷残云吃剩下的东西,还有墙壁上的那幅画,不可否认,在经过此前那所谓的“杀威棒”和几天与世隔绝一样的监禁,季有云的这番话无疑更具诱惑。
就像甜美的鱼饵,放到了快要饿死的鱼儿眼前。
红笺脸上不动声色,甚至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心中却在飞快盘算:“我还有什么价值,叫他如此费心图谋?传宗玉简?值得吗?不对,肯定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要不就假装认个师父,先离开这鬼地方,慢慢再与他虚与委蛇?我连哭着喊着要转投符图宗都做出来了,这种事真不算什么。可我真得很讨厌他啊,他还会用那洞察术,天天来窥探我的脑袋……”
一股深深地厌烦涌上心头,红笺多一刻也不想再伪装下去,直接道:“你死了这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