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的好。”
沈溪不由摇头苦笑。
这边陲之地的百姓居然混到要自求多福的地步,也真是够惨的。
沈溪自己身为朝廷正三品大员,偏偏手底下连个能调动的兵丁都没有,朝廷也没拨给他亲卫,江栎唯和玉娘带人护送他过来,直接撒手不管,这要是回去的路上被人劫道,那可真是呜呼哀哉。
“唐兄,走了。”
沈溪没有过多废话,来了几天时间,反正他已经瞧出这梧州府城不是人待的地方,还是早点儿启程去广州,那里好歹是岭南第一大城,历朝历代都是繁华之地。
沈溪拉着唐寅一起走在回督抚衙门的街道上,沿途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一点儿都看不出这是府城,路也不是很平整,宽敞程度连两辆马车错车都需要放缓速度,估摸这街道平日连马车都很少经过,更别说马车交错而过了。
沈溪去过后世闽粤之地一些乡镇,当时还觉得穷乡僻壤,可跟这时代的城池相比,连小山村都比这儿繁华,至少小山村还能不时见到几座二三层的小楼。
走了一段路,终于快到督抚衙门外,突然几个人往这边走来。
沈溪仔细打量,留意到这些人打着灯笼,说明不是劫道的。
来人有五六个,当前一名提着灯笼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身材瘦小,在岭南营养跟不上的地区,这种身材的人占大多数。
“这位可是新任督抚大人?”
对面已经问话,听口音像是闽西一带人氏。沈溪心想,莫非是闽西那边的客商听说同乡履任梧州,特意前来拜访?
沈溪没有回答,因为他还没摸清楚对方的身份,若是尚应魁找来报复他的,承认等于自寻死路。
“几位是?”
沈溪没用闽西口音回话,而是用北地口音问道。
“我等是家中二老爷特地派来给沈大人送礼的,苍梧孙家。衙门口……不好进,这位……大人,不知可否给引荐一下?”
对方听沈溪不是闽西口音,便当沈溪并非新任督抚,而是沈溪带来的属官或者幕僚。
沈溪作出“请”的手势,带着这群人到了衙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有人出来开门。
闽西口音男子进入大门,借着灯笼发出的昏黄光芒,看清楚院落的破败,不由叹道:“这哪里是督抚大人应该住的地方……我家老爷特地在城中准备好了院子,不知可否进去通传一声,请督抚大人出来,移步就寝?”
唐寅一听,眼睛瞪起来:“就寝,哪里就寝?可有酒菜招待?”
那人笑道:“当然,好酒好菜,高床暖枕,不敢怠慢了诸位。”
沈溪心想,还真是客气啊!
这个什么孙家的老爷找人来送礼,还知道他背景,找了个闽西口音的人前来接洽,甚至还为他准备好了别院,过去后不用说也是好酒好菜招待。
沈溪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
因为沈溪这口吻充满威严,再看看开门的人恭敬地站在沈溪身后,那人赶紧下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认出督抚大人。”
他身后几个抬礼物的随从也赶紧放下扁担,下跪行礼。
“不用多礼,你家老爷,为何要请本官过去?”沈溪问道。
那人神色有几分悲戚:“我家大老爷……在外地做买卖,结交一些官府中人,却未料当官的见利忘义,居然将我家老爷扣押,我家二老爷没辙,向官府求情,却没人肯施加援手,如今听闻督抚大人到任,所以想请督抚大人出面帮忙……说和。”
沈溪这才知道,这是来请托送礼的。
这位孙家老爷可能是当地经商的商贾,结果得罪官府的人,被官府连人带货给扣押了,这样的商贾之家都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家族里的人商量之后没办法,决定继续走官府的门路,但官官相卫,谁会为了几个商贾去得罪同僚?
孙家实在没办法了,听说梧州城里来了个“大官”,死马当成活马医,于是就上门来说情,想请沈溪帮忙。
“进去说吧。”
沈溪道,“本官到任地方,本不该插手地方事务,但本官也会维护地方法纪,若力所能及,倒是可以施加援手。”
沈溪想的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人请托也算是稀罕事。
正好从商贾口中了解一下地方的势力划分,再试着跟地方官府、士绅、商贾、百姓等等各行各业的人打好关系。
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首先应该想的是如何融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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