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街上出现不少马车,一一往北湖边行驶而去。
青藤解释:“每到夏日,北湖便成了郾城所有达官贵人的避暑好去处。”
尉迟悠笑眯了眼睛,看着郾城的夜景,道:“雨后的傍晚,真的挺凉快的!去湖边的话,估计会更凉快——算了,我们在城里兜兜就好。”
她毕竟是质子身份,能自由在街上行走,已经是齐王极大的恩赐。
前些日子又因为七王爷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这已经很不好。
如果她不懂低调,还大刺刺跟其他人游湖乘凉,那便跟招惹麻烦没什么差别了。
青藤眼睛微动,沉稳应是。
马车轻快哒哒走着,走了两条街道后,便往行宫走回去。
忽然,马车顿住了!
青藤谨慎瞥了对方马车一眼,低声禀告:“世子,是七王妃。”
尉迟悠暗自翻白眼,道:“我们改道回行宫。”
就在这时,一个拔高的女声喊:“哟!我道是谁啊!原来是北冰国的质子!”故意把“质子”两个字咬得十分重。
尉迟悠知晓躲不下去,只好打开车门,作揖施礼:“拜见七王妃。”
七王妃见她身姿挺拔,不卑不亢,一张白希的脸俊逸出尘,模样比“齐国第一美女”的堂妹云珊儿还要美上几分,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气愤。
明明一个大男人,却长得比女人还美——难怪将自家男人勾得饭不吃,茶不香,天天一副相思病衰样!
“质子你这是要去哪儿?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晃悠?你可要掂量好自己的身份,这是我们齐国郾城,不是你们落败阴寒的北冰国!”
尉迟悠嘴角含笑,嗓音清爽:“悠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劳王妃你挂心。”
七王妃见他被贬骂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心里气得不行。
“本妃好心提醒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整天出来勾三搭四,妄图高攀权贵。”
尉迟悠咧嘴一笑,道:“我的身份我自己清楚,王妃你不必多此一举提醒。王府人多事杂,王妃作为主母必定日夜操劳,悠不是王府之人,不敢劳你费心。”
言下之意便是——你能管好自己家事就好,我又不是你七王府的人,我出外关你鸟事啊!自己丈夫都管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出来外头对别人指手画脚的!
见对方气得脸色发紫,她继续微笑补刀:“七王爷禁足府中,正需要王妃你多多照料,悠就不打扰了,告辞。”
青藤故意站直身板,大声:“绕道回行宫。”
七王妃气得差点儿跺脚,却又偏偏说不过人家,本想继续纠缠——瞧见青藤的身影,心里忌惮他是陛下的人,只好堪堪忍住,憋得心头痛。
尉迟悠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回到行宫。
还没下车,便听到青藤低声提醒:“世子,是陛下的马车。”
尉迟悠推开门望去,便见黑斗驾着一辆高大贵气的马车,正往这边赶来。
“世子,主子有请。”
尉迟悠给青藤递了一个眼色,爬上马车却发现车里空荡荡的。马车很快掉转,往大街上奔去。
“黑斗,去哪儿?”
“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