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不臣之心,通过这一件事儿,可见一斑,圣上不信吗?”王子腾微微一笑,“臣以为,这东方纳兰还不是最后的手段,后面还有更厉害的招数在。”
“那就拭目以待吧,”皇帝点点头,“隆卿要预备如何?这眼下兰台寺,朕以为,已经不适宜继续管着五城兵马司了,这接下去交给那个衙门?隆卿以为如何?不如就交给你的兵部,如何?”
皇帝一连问了三个如何,王子腾微微一笑,“臣不敢领受五城兵马司,如今这五城兵马司已经烂到了根子里,没有一些铁腕的手段清理,只怕是不能脱胎换骨,微臣原本也可以,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只是如今这九门提督刚刚去职,万岁爷青眼,让微臣代为领受,这已经是四海侧目,物议沸腾了,若是再拿下兵马司,只怕是外头更是议论纷纷,对着圣上的大计有所妨碍,那就不好了。”
“虽然这兵马司原本也是归着兵部管,如今若是收回来,也是极好的,只是却也不必如此,”王子腾笑道,“微臣有一个很好的提议,还要请示万岁爷。”
“什么提议?”
。。。
顺天府之中,剑拔弩张,薛蟠得了王恺运提出的这个疑问,越发的借风点火,火势燎原了,薛蟠的原则,对于自己的敌人,特别是这些别有用心的敌人,是绝不会存在退让容忍的可能的,东方纳兰,今日明显就是预备着想要将自己搞的身败名裂,如何可能会有存在着和谐的可能,像在咸安宫之中,咸宁郡王等人就不是可以妥协的对象,而李少普和卢连山这些,不过是一些少年人家的意气之争,相逢一笑也就是了,所以薛蟠这时候就完全属于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地步,“我乃是咸安宫官学生,除却礼部和咸安宫祭酒,再加上圣上之外,其余之人,未经批准,没有资格审讯于我!这一节,我明日必然上本弹劾于你!”
“兵马司的上司是兰台寺,若是兵马司的人受了我的打骂,出于避嫌的原则,也不该是东方御史你出面代表着兰台寺来审讯我!三法司都在,难不成其余的衙门都是死人吗?大理寺,刑部,亦或者顺天府都可以,再怎么样轮都轮不到你!东方御史,你居心叵测!借西华门外韩标德之事打压于我!打压我咸安宫乙班官学生!打压官学生,就是打压天子门生,你就是对着圣上不恭不敬!实在是大罪,大罪!”
“大罪!”
扣帽子这件事儿薛蟠运用的十分娴熟,这一番话层层递进,抽丝剥茧,环环相扣,简直叫东方纳兰难受之极,他久居高位,所遇到之人,都是十分尊敬自己,根本就极少的时间会和人如此争辩,虽然薛蟠的话儿十分没道理,但他一时半会居然是有些卡壳,突然之间就不知道如何辩驳了。
这样不知道辩驳,在旁人看来,更是觉得东方纳兰有些理屈,故此无言以对了,薛蟠环视众人,“我说的大家伙都听到了!东方御史怎么办案当差,大家伙也都瞧见了,”薛蟠高高举起了手臂,好像是一个忠贞不屈的烈士,正带着镣铐在朝天疾呼,“国朝不意出此打压正义之奸臣,奸臣!”
东方纳兰这时候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大胆!薛蟠你才是居心叵测!居然乱给本官扣帽子!”
“那你如何解释,为何要来给兵马司出头?这出头倒也罢了!”薛蟠咄咄逼人,“你既然是兵马司的上级机关,又有何等资格,敢堂而皇之的坐在此处,居然冒天下之大笑话,而所谓来主持公道!升堂断案!”
薛蟠几个反问句铿锵有力,东方纳兰无从招架,原本他若是往日里头遇到这种情况,依靠着官威打发也就打发了,可这个时候一来薛蟠不吃这一套,二来有王恺运压阵坐在一旁,许多话于是就不能说了,他脸上青红一片,脑子里也一片慌乱,这许久没有真刀真枪的厮杀过,这一会居然有些瞠目结舌无法说话了。
薛蟠转过身来,对着那裴知事继续步步紧逼,“裴知事,你是不是设了这个圈套,想要借着韩标德来招惹我,知道我这是眼里头揉不下沙子的的人,所以有人在我面前闹事,诋毁我咸安宫官学生,那么我自然是容不下他,然后让韩标德来兵马司控告,你裴知事名正言顺的要来捉拿于我,若是我入了兵马司,只怕是什么事儿都由得你说了算了是不是?”
“到时候是扁,还是圆,还不是你裴知事来摆弄了?”薛蟠这样慢慢的将自己以为的事情过程猜测性的说出来,语气却是很坚决,让这公堂之上的人,都以为薛蟠洞悉查破了裴知事等人的阴谋,“只是你千算万算,却也没算中,我居然会逃脱你的控制,趁乱逃走,让你这第一次的计划给落空了,你是不是还想着要带兵继续去堵着我家的门口,然后再把我俘走?可惜啊可惜,我到了顺天府这里头,你不依不饶,还特意请了这你自己个的幕后黑手,东方御史来,借着审讯之名,想要将我羁押在这里头,然后借着我被关押的时候,行什么不轨之事!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薛蟠此刻化身柯南,一下子就道破了裴知事和东方御史等人的阴谋,裴知事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你含血喷人!”裴知事心虚之极,“我要把你羁押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有其余的图谋吗?”
“你敢说没有吗?”薛蟠冷笑一声,盯住了裴知事不放,又转过头看着脸色变化莫测的东方纳兰,“你想要抓住我,让我身陷囹圄,然后预备着守株待兔,如果有人来救我,那么就借这个由头,大做文章是不是!”
这一下可真的是众人脸色巨变,东方纳兰心里头巨震,“放肆!居然敢如此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