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王嬷嬷连拖带拉的带走了,须知道王嬷嬷那魁梧的身材,一般人是犟不过她的,王嬷嬷将赵姨娘拉到了自己的房内,又叫小丫头倒茶摆果子来,如此热情妥帖,赵姨娘的无名怒火又低了几分,她虽然性子粗疏,但也不傻,这时候清醒回来,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胡闹只怕是不好,这会子心里头真是惴惴不安,见到王嬷嬷这么和气,不由得叹道:“也知道像姐姐这样的人,才能教这些小蹄子们都照看好了,没有姐姐,只怕是猴子一般都要大闹天宫了。”
“是这么个意思没错,”王嬷嬷笑道,“只是如今我们家里头是大爷当家,他尊敬着我这个奶妈是不假,但我也不能不知道主子奴才的区分不是?家里头是大爷说了算,大爷宠着那些小丫头片子们,他们无法无天惯了,素来都是乱来的很,所幸还尊敬主子们,这才容许她们胡闹到现在呢。”
王嬷嬷讽刺赵姨娘自己不尊重自己个在这里瞎胡闹,没有主子的做派,谁还看得起你不成?但是显然赵姨娘这时候完全没有听出王嬷嬷的潜台词,听王嬷嬷这么说起薛蟠,倒是被她给点醒了,“我瞧着你们大爷,威风的很,这么对着丫头们发号施令,各个遵循,也没有说敢不做的,年纪虽小,可就当家了?”
“可不是嘛。”王嬷嬷笑道,“老爷过世后,家里头的事儿,都是大爷在管,大爷办事妥帖,底下人都信服的很,这一次去天竺,听说统帅好几万的人马,又杀了几千的敌人,这威风煞气,自然是厉害的,”王嬷嬷别有寓意的继续说道,“别说是家里头了,外头那些什么伯爵侯爵尚书老爷的儿子们,都听我们家大爷的话呢。”
王嬷嬷显然是为薛蟠吹嘘长脸,语多有不实之处,但联想到刚才薛蟠那冷冰冰的目光,显然,赵姨娘是全信了,王嬷嬷又笑问赵姨娘是来做什么的,怎么好端端和丫鬟们闹起来了?赵姨娘这才想到了之前贾环的事儿,她已经是离题千里了,于是愤愤说道,“你们大爷虽然威风煞气,但这世间百事,也逃不过一个理字,你们家大爷不该让我们家环儿去学什么武艺?那武艺可是那么好学的?学的成了还要出生入死呢,那里有读书考科举中状元来的简单轻松些?”
王嬷嬷心里头嗤笑,就贾环那样的人,还想着当状元?再者说了,就算是学武艺,学的成还学不成都是两回事儿呢,这么自信真不是是何处得来的。脸上却是十分惊讶,“我想着只怕是姨娘误会了,我们家大爷素来是不学武艺的,他自己个懒怠性子,最不愿意的就是辛苦练武了,家里头的护院教了几次,大爷是一概不喜欢,嚷嚷着说辛苦,这样的人,怎么会叫你们环哥儿学武呢?想必是姨娘你听差了。”
赵姨娘一口咬定,绝对没错,王嬷嬷东扯西扯,说了一番话,见到丫头们端了茶果上来,“我记得大爷那里头还有一箩筐的蜜橘,只怕是还有,姐姐且坐着,叫她们倒茶给你吃,我去拿橘子来,这橘子可是广州进来的,这冷天气,若不是广州哪里,其余的地方可就没什么橘子了。姐姐难得来,好歹也要尝一尝新鲜。”
王嬷嬷出了屋,又来到了薛蟠院子里,薛蟠换了衣裳,正在分拣各样物品预备着送给亲眷们,王嬷嬷将赵姨娘的话儿转达了一番,薛蟠无奈的摇摇头,“这不过是环儿自己个要这么说的,我看着他还有些志气,所以说愿意帮衬一二,怎么到了赵姨娘的嘴里头,倒是成了我撺掇着环儿学武艺呢?这好心可真的成驴肝肺了!”
王嬷嬷笑道,“赵姨娘素来都是如此的大家伙都是见怪不怪了,大爷也不必去和她计较什么,眼下瞧着怎么打发了才好,现在那边府上还不知道呢,毕竟赵姨娘说了那些不得体的话儿出来,若是阖府尽知,对着咱们也不太好。”
毕竟赵姨娘来闹是不假,但多少也会影响到这边,薛姨妈和王夫人的关系,毕竟赵姨娘是没有说出要薛家搬走的话,这完全是晴雯急中生智说出来的斗嘴之言,但这么说了,若是这事儿再闹起来,万一两边生了什么嫌隙,那就是不好了。所以王嬷嬷说要薛蟠不需计较就是这个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