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还算是说的有道理,后半句的话儿安福海这么一听,险些气得半死,“没有我们这么多年办下来的好东西,你能在天竺这么如鱼得水肆无忌惮的乱来?只怕早就找不到北,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薛蟠笑嘻嘻,“这我那里还不知道公公的大恩大德?若是不答谢一番,我这心里头也说不过去,早就预备好了,”薛蟠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册子,“这是我叫曹成在天竺所行之地,陆陆续续记录下来的,恩,比如这山川水文地理地貌,人口组成,所产何物,英国人驻扎的人数,每年要上缴的钱粮数目等,虽然不过是走马观花,但比起宣礼处那些,啊,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重点没抓住,其余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记了一大通的,要系统全面的许多了。”
安福海接过了那册子,翻开一览,果然是密密麻麻记了很多的东西,粗粗一看,的确是有许多的作用,“就这个?”
“还有就是占西国以及各地一些古老的文书典籍,捉拿马德里思汗时候缴获的香国典籍,这些东西对于即刻情报的收集作用不大,但细细琢磨,还是能挖掘出许多有用的东西的,这一部分有一个大箱子,什么时候叫小亮来我家拿就是了。”
安福海点点头,“还算你有心,”所以他也不计较薛蟠适才如此鄙视宣礼处的效率,“这些东西的确有用。”
“天竺的地方,土地肥沃之极,一年可以三熟,还不用怎么样耕作,”薛蟠笑道,“占西国那里,我预备着要办一个商业的通道,交往货物,这事儿,要请公公帮忙。”
安福海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望着薛蟠,“怎么,心疼自己的女人了?要给占西国送钱送炮?”
薛蟠不意安福海出言调笑,猝不及防之下,倒是闹了一个大红脸,他害羞的说道,“公公这是说什么话呢?”
“你倒是胡闹的很啊,人家在天竺浴血奋战和英国人打的你死我活的,你倒是好,偷香窃玉,过的好生风流啊。”
薛蟠在想你一个太监和少年郎说这些香艳的事情合适吗?他干笑道:“公公还不知道我?素来是公私两全的,只要是和占西国这联系长长久久的紧密起来,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藩属国啊,绝对是听我大越的号令,不会有任何贰心,这样的藩属国,当然是日子越来越好,那才越能给英国人添堵嘛,公公倒是只来嘲笑我,却不奖励我怎么为国分忧效忠呢,想想,也真是心寒哦。”
“你少给我说嘴,你若不是为国分忧,只怕是占西国也不得敕封,”安福海笑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商道的事儿自然好办,别说是我这里,理藩院也会给你帮衬着,这些年新敕封藩属,可是不多见了,算起来还是你们给理藩院找了些好活计干呢,理藩院还会谢你呢。”
“谢我就不必了,”薛蟠笑道,“什么时候给我一道命令,让我可以在西南藩属国土司那里做生意方便些,我这么一出门才知道,理藩院在这些藩属国里头的地位,可实在是高啊,我这手上不是还有行销西南西北的盐引吗,再有理藩院的命令,那我薛家的生意就可以做的很大的。”
“这样的小事儿,还要来问我不成?”安福海有些不满,“你就算之前在理藩院没什么面子,可如今你在廓尔喀杀了马德里思汗,又协助占西立国,理藩院都要巴结你了,这等小事儿,还来问我!”
薛蟠笑道,“是是是,那就不敢劳烦公公了。”
“少扯其他的东西,”安福海笑骂道,“你借着宣礼处的资料情报,在天竺闹了这样欢腾,圣后老人家都惊动了,你可知她老人家是怎么说你的?”
“这可不能吧,”薛蟠奇道,“我这小人物,怎么能够惊动她老人家?”
“人物虽然是小,可也不是说就办小事儿的,你在天竺闹了这么凶,谁不知道你的大名了?三进柯布,水淹七军,火牛阵,空城计,抚琴擒可汗,真真是样样都来得,就差一点要编成话本上演了。有不少人可是说你是少年诸葛亮,计谋百出,若是有几万精兵给你统帅,只怕这天竺就要立刻拿下来了。”
这些人越这么说,薛蟠越是听着心惊胆战,他这个时候有些反思,是不是自己在天竺闹得太过火了,“不知道圣后是怎么评价晚辈的?”
“瞎胡闹!”
这个评语来说,倒也不算是太差,薛蟠稍微放心了一二,“我若是不瞎胡闹,只怕这会子还在恒河边上吹冷风的,饶是如此,若是没有抓回马德里思汗,我也不得回国,话说起来,”薛蟠稍微表示了对于安福海的不满,“我这有公公这么一座大靠山在后头,也没见你出力,让我早些回来,说起来,若不是我自己个在外头多番筹谋,”说着说着薛蟠又忍不住自吹自擂起来,“自力更生,只怕是事儿也办不好,公公你总拿不到马德里思汗吧?”
安福海听到薛蟠这番话的时候正在喝茶,一下子忍不住就喷了出来,小亮忙拿手绢给安福海擦脸,“你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是大胆了,”安福海怒道,“什么时候倒是来怪罪我不得力了!”
“薛大人说笑话了,老祖宗可是很帮衬薛大人了,若不是有他老人家拦着,只怕早就宣礼处不会帮着你了,”小亮解释道,“你虽然在天竺行事颇为隐蔽,但也不是没人知道你和宣礼处有干系的,特别是英国人攻讦于我宣礼处,朝野纷纷,若不是老祖宗顶着,只怕宣礼处根本就不会再帮着您干事儿了,特别是新德里的事儿。”
薛蟠大惊,安福海瞧见薛蟠如此,不由得连连冷笑,“这会子听到这个事儿,自己就吓得这样了?事儿在办,倒是不敢承认了,我问你,你和那印度总督在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