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同学,我看在和你昔日都是同窗之好,所以有些事情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多少也要看在这同窗的情谊上,可你这时候洋洋得意什么呢?真是叫人看了不爽,”薛蟠见到众人脸色不好,他却是微微一笑,表面和气,嘴里头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好听了,“难不成本座回不去,你这个甲班的学生,就可以回去了?”
应弘微微一滞,“你能回去不成?我可是刚刚听到旨意所说,马德里思汗一日未捉拿,一日咸安宫学生不可回国,据我所知你还是咸安宫的吧?”
“难不成你还能回了?如今大家伙都在天竺算起来应该是和衷共济才好,你倒是好,”薛蟠环视众人,“在这里幸灾乐祸做什么?真真是无耻之尤!”
薛蟠一脸的嫌弃,应弘觉得自己饶是站着俯视薛蟠,仍然觉得薛蟠用鄙夷的眼光光看着自己,“薛蟠,你,你,”应弘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薛蟠,“你居然敢在天使面前如此不尊敬!”
“人先自敬,旁人才会尊敬你,应老四你自己个不自重,难怪我要看不起你!”薛蟠冷然说道,“我看你陪着天使来占西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放了你进杜瓦那城,你自己个最好识趣一些,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指手画脚,冷嘲热讽的,要知道,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后果很严重。”
薛蟠语气带着威胁,应弘气的发癫,却忍住了发脾气,他的确听懂了薛蟠话里头的意思,这是他的地盘,如果真的再放肆,说不定,他就要行出国内不方便做的行动来,别的不说,薛蟠如果打他一巴掌,就足可以让应弘自己颜面无存了,应弘悲愤的望着坐在下手那些咸安宫的学生一眼,无奈的忍住不再说话,“很好,看来这入天竺以来的挫折,让应弘同学你别的没学会,什么时候适当的闭嘴,倒是真的学会了。”
应弘深吸一口气,“薛班首威风的很,我斗不过你,甘拜下风,只是如今这两班大比的题目还没有完成,却不知道班首你如何收场?这占西国预备着建立起来,若是一直回不去,咱们,包括班首你就只能留在此处了。”
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何况天竺还不是梁园呢,若是真的耗在此处,青春蹉跎,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众人多少还是有些为自己的中华血统自豪的,若是和这里的女人成婚生子,混淆了血统,只怕回家后祠堂都进不去,族谱也写不上去,薛蟠微微一笑,“甲班如今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可怜境地了?居然说和我们乙班比***谁更烂?如果要比烂的话,乙班可是要自惭形愧啊。”
薛蟠的话十分讽刺,李少普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想我乙班同仁,入了天竺,转战四方,两次攻克柯布城,再用天水覆灭英人骑兵,火牛阵大破火枪兵,解除杜瓦那城之围,威风赫赫,英人为之胆寒,如今更是恢复占西故土,今日迎来天使,刚好可以为我大越在天南之地新增一藩属国,虽然我这人不是很谦虚,但谁敢说这无功,谁敢说,我乙班无能?谁敢说,你们甲班敢说在天竺压我一头吗?”
薛蟠站了起来,在庭中缓缓踱步,眼睛命令,睨视群众,“谁敢说,这占西国的基业,是无能之事?应弘,你敢说吗!”
薛蟠语气不大,可众人都是凛然听话,特别是在座的乙班同学,听到薛蟠这么一件件一桩桩的将来天竺之事讲出来,众人才惊觉自己实在是干了许多的事儿,自己有份参与,这参与感的确是让人很自豪,众人都抬头挺胸,自豪极了,是啊,谁敢说我乙班无能?
应弘自然不敢说,若是乙班无能根本就不可能会让永和皇帝下旨,特意派人来天竺册封占西国,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另外的因素,薛蟠这时候早就应该得到归国的旨意,并且大加封赏了,不可能还留在这里,并且受到呵斥。
薛蟠气的要死,话说安福海亦或者是王恺运,还是那些圣后永和皇帝这些人,把自己当做是棋子下来下去的,这倒也罢了,谁叫自己不是那些厉害的巨擘,可以把天地做盘,人才为棋子,如此纵横,但你应老四不过是仗着皇帝的一点福荫,用后世的话来说,只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自己有没有什么十分突出的才干,这么喜欢得罪人,还有脸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这就是让人郁闷了,而薛蟠是不会让自己太郁闷的人,谁要是让自己郁闷,他也必须要让对方郁闷。
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且又十分的霸气豪迈,应弘威慑于薛蟠的气势,一时间内竟然嚅嚅不敢回话。
边上冷眼看着的理藩院郎中张大人见到这个场景,连忙打着圆场,“诸位都是咸安宫的俊杰,下官素日里头不得识见,今日能来天竺,得见诸位大才,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他是代表中枢命令而来,不仅代表着政务院,一定程度上还代表着永和皇帝,张大人这样给薛蟠下台阶,自然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大人说的极是,这一番到来,可是见多了我们咸安宫官学生的风采了吧?”薛蟠恶狠狠的瞪了应弘一眼,这才转身回到了位置上,张大人是天使自然和旁人不同,故此,他一个人独坐于上,薛蟠坐在下首,应弘坐在薛蟠对面,“须知道这世界上,有名无实之辈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要这样入得红尘大浪淘沙之下,才知道哪些是真金,哪些是瓦砾。”
应弘用力的蜷缩住了自己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头,当然,他来杜瓦那之前就知道,薛蟠这个人会如何对待自己,所以有些话难听,没关系,他也有所准备,所以对着这话还不是很在意,权当做耳边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