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个时候颇有些失望,却听到薛蟠这大言不惭的话语,简直有些失笑了,英国人是这么好斗的,这么好认输的?那他们也不可能在天竺盘踞了这么百余年了,你们这些外乡人,能够借着机会偷偷的打击英国人一番,就已经是幸事了,还想着把英国人赶出占西邦吗?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众人心里头盘算着如何在薛蟠这里拿到那极少份额的火枪,又准备卖多少粮食给他们,一时间倒是忘了嘲笑眼前这个吹牛的中国人了。
李少普应付了这些人,回到了薛蟠的房内,这里是昔日英国派在这里当占西邦总督的书房所在,面前就是那片波光粼粼并且救了薛蟠和努克丽的大湖,风景还颇为优美,他到了室内,只见到原本应该卧床不起重伤快死的薛蟠正坐在窗前厚厚靠垫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若不是房外有层层叠叠的侍卫把守,李少普见到薛蟠身边温顺着坐着努克丽公主,手里头还托着一个装满各色新鲜水果的银盘,如果不是李少普在,肯定是已经亲自喂薛蟠吃了。
李少普有些怨念,自己在外面应付一些俗不可耐的老头子,薛蟠倒是在这里悠哉悠哉和公主一起吃水果,“怎么样了?”薛蟠朝着李少普点点头,“你把他们都打发了?”
“是,”李少普说道,“已经都打发了,不过我瞧着他们的神色,实在是不太像相信咱们的样子,如果咱们不拿出来点东西,只怕他们不肯。”
“我说李委员,你这么多年的书都是百读了?什么叫做声东击西?什么叫做暗度陈仓?什么叫做二桃杀三士?这些东西你一一总要试验起来的,东西在你手上,银子在卢连山那里,两样东西你顺便怎么用就是了,不管信不信,你现在要做的事儿,还是要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咱们身上移开,不要让他们再说什么要我们走的意思。”
李少普有些不解,“班首为何要一直留在杜瓦那?咱们虽然野外行军辛苦了些,可换个地方攻打下来歇息歇息也是寻常,”他目视边上温柔笑着望着薛蟠的努克丽公主,想到她前几日还是十分威武的杀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何必要在这里。”
薛蟠挑眉,对着努克丽说道,“公主,我想喝你们的红茶,对了,要加牛奶和方糖,我喜欢你们这种喝茶的方式。”
努克丽站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请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至于李大人,”努克丽转过脸来,“你要喝一杯吗?”
“不需要了,谢谢,我喝不惯你们的奶茶。”
“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多留在杜瓦那城中一些日子,”努克丽话里有话,“而不是急匆匆的就说不喜欢,如果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喝不惯呢。”
李少普苦笑,这努克丽公主说话现在可是很厉害啊,是不是近墨者黑的缘故?等到努克丽走了出去,薛蟠对李少普说道,“咱们在天竺有些日子了,大致的情况地理风土人情什么的都摸清楚了,再继续游击下去也没什么好处,我虽然有百种法子让天竺大乱,可咱们要花的心血未免太多了些,这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班首你真的有这么多的法子?”李少普狐疑的问道,他还有半句话没问出口,不是想要赖在这温柔乡的借口?
“自然,但是我们要考虑时间和成本,这一次的乱子已经有一些了,但还不够大,要大的让大明宫里头的那些大佬们坐不住的程度,这样的话,他们才能够让我们回去,除非你李少普委员不愿意回去了,如果这样的话也好,努克丽还有几个堂妹听说很是漂亮,到时候介绍给你。”
“敬谢不敏,”李少普摇手道,“那班首你的意思,”他敏锐的抓住了薛蟠话里头的蕴意,“还不够大?”他有些震惊了,这水淹七军,杀了一千来号人还不算大,那么什么才是大的?他那一日在山谷之中见到漫山遍野的尸体,可是吐了好几日才缓过神来,李少普结结巴巴的说道,“那还要闹到多大?”
“咱们又不是当官的,年轻人闹大一些,有什么干系?这可是名正言顺的闹事儿,”薛蟠大言不惭的说道,“谁也比不上咱们,咱们来天竺乃是奉命行事,奉的是谁的旨意?是万岁爷的,咱们可是奉旨闹事儿,理所应当,当然要闹的事大,而且要闹的都中的大佬都坐不住了,咱们才能够回去;闹得新德里的那位马布里总督坐不住了,他才能会把马德里思汗给交出来。明白吗?少普兄,接下去在天竺的好戏,咱们可没有唱完呢。”
李少普性子跳脱,听到薛蟠这样煽动性的话语,早就兴奋的摩拳擦掌了,“班首跟着您出来就是有意思,您吩咐就是,有什么事儿,大家伙一准照办!”
“有些关节我还没想清楚,想清楚了咱们再商量着办,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差事儿,这差事儿一办,只怕是整个天竺就要扬名,而且咱们大越也知道这样的英雄人物,不过呢,你放心,不用和金宁那样征战沙场,一点也不用操心,我原本是想着自己办呢,只恨自己好像不怎么文雅风流,故此不好办,你若是愿意,就交给你如何?”
“交给我一准儿给办好,”李少普连忙拍胸脯保证,他这时候选择性遗忘了薛蟠昔日是如何七步成诗,震惊全班的,“这些吟诗作对弹琴赋歌之事,只管交给我是了。”
薛蟠笑的别有用意,“那就好,你就赶紧下去准备着吧,还有我听说这些日子本地贵族要继续宴请你,那多少也看看这边有什么不同之处,咱们必须要立足于杜瓦那城的实际,才好因地制宜,用好这个城市,不是吗?”
李少普兴冲冲地离开了,他已经忘记了要追问薛蟠到底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