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十六位身着大红袈裟的长老及高僧在精锐禁卫的护送下,进了宫城,对外宣传就是说为病重的皇帝陈霸先祈福消灾。
远远地,石之轩一身宝蓝儒衫,手摇折扇,坐在街道旁一家酒馆的二楼靠窗位置,将此幕收入眼中,不由微微颔。
刚刚过去的十六位僧人中,就有智慧大师和他的便宜师父道信大师、嘉祥大师这三大圣僧,以及一乘寺的道显住持。
毕竟嘉祥大师元气未复,若真在宫中碰上了魔门的宗师级高手,恐怕还需要道信大师或智慧大师中的一位去保护他,而另一位才是真正保护皇帝陈霸先。
至于其余的十三位一流、二流高手不过是个添头,在旁打打下手。
邻桌两位中年儒生许是出身世家大族,正在就分辨这十六位高僧一事吐沫横飞,相互显摆。
“为的那位正是三论宗吉藏上师,其次便是禅宗道信上师、天台宗智者上师,再次者为栖霞寺方丈慧灌法师、定山寺道真禅师”
“不对吧天台宗智者上师怎么会混在三论宗、禅宗的诸位大师之中?你认错了吧!”
“哼那年智者上师在城外瓦官寺讲经说法,我还去听过呢,又岂会认错?”
石之轩听得暗暗点头,吉藏上师就是嘉祥大师,因其在嘉祥寺讲经时听众数千才得了嘉祥大师之名,智者上师就是智慧大师,未成法前曾在建康城外瓦官寺修行。
而定山寺乃是禅宗祖庭之一,被誉为‘达摩第一道场’,与栖霞寺齐名,二者一在长江北岸,一在长江南岸,皆为建康附近的当世屈一指的大寺庙。
至于一乘寺,则逊了一大筹,仅算是一等中下的寺庙罢了。所以那位定山寺的方丈道真禅师为一流高手中的佼佼者,而一乘寺的住持道显仅为二流高手,二者在禅宗的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不过,这也与禅宗乃是新兴宗派。底蕴有限有关,否则以一乘寺的规模,至少也会进驻一位一流高手。
刚刚这十六位佛门高手中,除了智慧大师外,属于三论宗的有十位。属于禅宗的只有五个,从此也能看出二宗此时的差距。
好在三论宗已然展到巅峰,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禅宗正值欣欣向荣的快壮大时期,数十年内,就可能追上或是越三论宗。
正因此,石之轩才会认为禅宗乃是佛门最大潜力股,混马甲的最佳所在。
“一乘寺是我滴定山寺是我滴禅宗迟早也是我滴”
确定了三大圣僧真的入了皇宫,石之轩一边起身下楼。一边心里暗暗嘀咕。
朦胧夜幕遮蔽苍穹,皎月冷辉然然普照。
栖霞山不高,峰头也不多,只有区区三个,然而深秋的栖霞山,满山红叶,好像一幅绝美图画,因而被誉为“第一建康明秀山”。
而今正值盛夏,殷红枫叶是没有,可满山密林。却是正适合某些鬼鬼祟祟之人潜隐身形。
凤翔峰后山,石之轩一身黑色夜行衣,脸戴恶鬼面具,腰悬九韶定音剑。升级版幻影身法全力展开,如一缕轻烟般无声无息的从重重树林间掠过,飘忽闪烁。
他没傻到从栖霞寺正门潜入,且很怀疑和氏璧是否藏在寺内。
毕竟和氏璧放射的奇特异能变幻不定,对世上任何修行先天气功及禅定功夫之人都影响极劣。
若寺僧不想天天走火入魔,根本不会将和氏璧放在寺内。而是很可能藏在后山某处隐蔽山洞之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再加派高手看守出口即可。
微妙灵觉全开,石之轩绕着凤翔峰后山密林搜寻了两遍,山洞倒是看见了不少,却未曾现丝毫和氏璧放射能量的异象,更没有什么高手留守。
他仍不死心的到旁边的龙山、虎山也搜查了一遍,同样毫无现。
“不应该啊?”
站在千佛岩的巨大佛像头顶,石之轩俯视着下方黑暗中巍峨庄严的栖霞寺轮廓,皱眉嘀咕,“难道四个老秃驴料到这些天会有人来强夺和氏璧,白日就将宝璧藏了寺中?
还是我所料有误其实和氏璧并未藏在后山,而是一直都藏在寺中?
不管了,今夜就算吃不着鱼,怎也也得闻着鱼腥儿!”
话落身形化作一抹儿黑烟,倏忽无声飘落,瞬息间就在数丈开外,向着栖霞寺后门潜去。
因为怀疑帝心尊者有可能留在栖霞寺中,石之轩自然郑重了许多,心神保持在天人交感的玄妙层次,精气神虚虚渺渺,在各个殿阁阴影处悄然飘身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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