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城的内堡中心,一座坚固却又宽敞的五进大宅,原本宽敞的宅子,此时住进了凌云和中原来的大帮朋友,一下子热闹起来。
院里的桃树正绽放,桃树下,摆着火盆,凌云披着件狐裘靠在躺椅上,一面烤火一面喝着刚泡好茶,与裴增一起下着棋。两人下的是象棋,不过却并非这个时代的名棋,此时虽然早有象棋,但只马将马车卒四个兵种,而且只有黑白相间的六四十个小格。凌云对这种象棋下不习惯,干脆便直接把后世的象棋给拿了出来,仗着熟悉规则,一般少有人能下的过他。裴增虽然已经连输给凌云好几把,可却明显对这新式象棋着迷,越下越有劲,越输越不服气。
“炮打车!”凌云提起红色的炮直接越过小卒盖在了裴增黑色的车上,啪的一声。裴增脸色一变,一副痛心不已的样子,后悔不迭。可惜黑车已经被凌云扔进了一边棋盒,那位置上已经摆上了凌云的炮。
裴增抓耳挠腮,凌云垂下手,从一边的小几上端起青莲刚添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一片桃花瓣随风轻飘扬落下,两只小麻雀扑楞楞的在花枝上跳跃,凌云伸了个懒腰,这样的悠闲真有种世外桃园的感觉。
裴增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后悔,大吼一声:“悔一步,给我悔一步!”那声大吼把枝头的麻雀惊飞,凌云笑了笑:“老师你已经悔了第九次了吧。”
“老子这是刚开始玩,悔几次有什么不得了的。再说了,这车马卒好理解,可你这炮是什么玩意?他娘的,居然还能隔山打牛,老子也刀头舔血一辈子,还没见过什么玩意能隔着打的。”
象棋上本来是没有炮的,直到宋时,才增添了砲,这个砲其实是投石机的意思,因此是个石旁。隋朝此时却是没有的,因此裴增老是忘记这个炮能隔山打牛的功能,每每总是炮下丢车丢马,悔之不及。
凌云将那个黑车还给了裴增,撤回了自己的炮,笑道:“若说这炮啊,那可是一样威力极大的武器,隔山打牛不在话下,攻城拔寨更是利器。”
“你说抛石车?”裴增高兴的摆好自己的车,随口道。
凌云摇了摇头,“这炮可不是投石车,比投石车更简便,且威力更大。”
“我可不信世上有这样的东西。”裴增笑道。
凌云笑笑,却也不解释,黑火药这种古老且威力不大的新装备最早都是在唐末之时才出现,宋时火器才开始发展起来,明时才算真正成型。此时的人,又哪会明白这些呢。不过有机会,自己也许应当先着手研究一下。关键的时候,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裴增成功的悔了一步棋,保住了自己的车,心满意足,笑道:“今日聚义厅上,姓张的那脸都快阴沉出水来了,实在太解气了,这老不死的。”
据说裴增和张晟是多年的老冤家了,多年来一直不和。不过据传闻,他们结怨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三十年前两人争夺一个女人。说来也搞笑,当年他们一次行动,劫掠了一支车队,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家眷,抢回来一个美貌无比的官家千金。这女子相当的漂亮,当时是裴增抢回来的,结果被张晟看到,顿时惊为天人,茶饭不思。结果这家伙那时也是年青气盛,热血方刚,气血一冲,就直接带人冲到裴增的帐里把人给抢了。裴增把人抢回来还没有碰过,却被张晟抢了,哪能肯。于是也点了人跑去找张晟,双方为了一个女人互相殴斗,伤了不少人。这事引起当时他们的老大慕容恪的注意,当时慕容恪的处置也是绝了,他让那小姐自己选择跟张晟还是裴增,结果那个官小姐却选择了慕容恪,慕容恪便娶了她。可说来也绝,张晟和裴增两人都没有怨恨慕容恪,反而就此相互结怨,三十年不解。而慕容恪抢走的那个女人,后来生下了慕容蔷薇。
凌云笑道:“不过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罢了。我一回来,张晟就一直对我左右不顺眼,我自然也还他一二。”
“你真打算让张晟退下来?”裴增看着凌云,“若逼的太急了,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我知道你这次带来了不少人,可张晟手上也有不少人。明面上他只有六百人,可实际上完全不止这些。”
六百人只是三个卫队的人数,实际上,这些绿林头目们,哪个没有些私兵喽罗家丁的。如张晟,他就有不少的养子和家丁,加起来起码有三百之数。而他下面的那些堂主香主们,哪个没有几十手下。加上罗方带来的三百人马,他们的人马也有上千。更何况,外十三堂和外舵一百多个山寨,也有不少是跟他们关系密切的,真要弄起来,也是不小的麻烦。
“也就是随口说说,给他添点堵罢了,省的他总是不把我这代盟主当老大看。我打算,明天聚义厅开会的时候,老师能支持我。”
“我当然支持你。”裴增毫不犹豫的道。“说说你的计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