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但对于家明来说,既然沙沙想这样,那就什么也无所谓了。小车开到圣心学院外地游戏室门口时,沙沙在小车后座依着灵静地肩膀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睡到下午。雨停下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花了半个多小时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刷牙之后吹干头发,在梳妆台前精心地打扮了一番,走出门时,她穿着浅绿色地运动套装,脑后清爽的马尾,冲着坐在沙发上默默看着她的两人露出一个笑容:“我好了。”看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活力甚至有些没心没肺的暴力运动少女。
家明张开手,沙沙在两人之间坐下,灵静抱着她的头在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随后进厨房给她弄吃的。有些宁静的房间中,沙沙躺在家明身上玩游戏机,不时因为家明的捣乱而摇着头,狠狠地顶他胸口。不久之后小孟打了个电话过来,第二天上午会在那边别墅公布柳正的遗嘱,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布置一下的,家明说声不用,挂断电话。
吃完晚饭,天气渐渐的黑了,电视里响起中央电视台天气预报的声音时,家明洗了碗从厨房出来,灵静在房间里打扫卫生,沙沙却是不见踪影,问过灵静,才知道是去天台上散心。两人有意让她独处一会儿,过了半个多小时家明才上去,沙沙正坐在小雨棚下的椅子上,双手抱膝,默默地看着远方的夜景。
入秋后的夜晚,白天又下过雨,空气微微有些冷。从天台的位置望过去,下方围绕圣心学院而建的房屋鳞次栉比,很远的地方才是车流不息的街道、江海市中心方向犹如树林般的高楼大厦,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迷人的光芒之中。将外套批在沙沙身上时,沙沙倚靠到他的怀里。
“其实我是骗人的……”她哽咽着说道。
“嗯。”
“我说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说他就算死了我也不觉得出奇,其实根本不是的……他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以为现在他就不会死了,他说要结婚,我好想他可以平平安安地退出……”
“嗯。”
“可他还是死掉了,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还是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以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次他不想做了,反倒因为毒品出事了……家明,是报应吧?”
“不是的……”
“我记得小的时候常常看见他受伤的,可他就算再重的伤,都从来没有死过……”搂着少女微微有些颤抖的哭泣的身体,家明默默地听着。那哭泣声中,沙沙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记得的所有事情,说起小时候的事,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柳正受伤的片段,事实上这些事情家明早已听沙沙说过好几次,但就仿佛要将整个记忆都掏空一般,她就那样放任自己漫无边际地说,偶尔也能想起一些从前没想到的小细节来,说起柳正曾经在自己的枕头下放了一把枪,她偷偷拿出来玩过,说起柳正偶尔带女人回去被她看见,她就用母亲的相框打人,柳正骂她她就跑掉……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才渐渐地停下来,灵静上来看过一次,在门口见两人在一起,便安静地离开了。事实上沙沙心中有关父亲的记忆或许说上一天一夜也不能说完,但说了这么多,她仿佛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事情,望着夜色中灯光流淌的城市,停顿了许久。
“家明……爸爸的遗嘱里,会写些什么呢……”
“把能留给你的东西留给你,然后……让你跟沙竹帮、黑社会完全分开吧……”
柳正这种随时可能面临危险的黑道老大,遗嘱自然早早地便已经立好,家明想想或许也就是这些了,他不会希望女儿与黑道再有联系,多半是将手下的权力平均分给所有的堂主,然后匀出一部分给沙沙,虽然能安全留下来的不多,但对于沙沙一个人,总是能够保证此后的不予匮乏了。沙沙默默地想了一会
“家明……我讨厌毒品,谁都是这样,黄浩兵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我想要爸爸留下的东西……我不许他们再贩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