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昔日脾气最为火爆,气势最为嚣张的董山,此刻却像是一只霜打的茄子似的,魁梧的身躯软靠在那椅背上,说起话来,也显得那样地有气无力,一如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老人。“如今我们建州三卫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老底子,全都成为了那些明军的战利品,咱们的两万余精锐的勇士,如今只剩不足八千,这其中,带伤的就将近有一半。”
听到了那董山之言,其中一名女直首领亦不由得热泪盈眶地盯着跟前的狍子肉。“打又打不赢,逃又逃不掉,真不知道那些明军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悍勇狠绝,看架势,分明是要将咱们建州三卫赶尽杀绝才甘心。”
“咱们过去那么些年,不也都是这样干听吗?还不都是平平安安的就过来了,谁知道,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话头一起,这些在坐的女直首领和将军们一个二个牢骚满腹,仿佛他们才是无辜的受害者,而大明就是那仗势欺人的地痞流氓恶霸一般。
看到了这些人如此表现,李满柱不禁揉了揉发紧的眉心,现如今,发再多的牢骚又能有什么作用,而是应该想一想该怎么办,退到了这里,建州女直已然快要到了绝境,不但将寡兵疲,而且粮草也早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幸好这兀那山城内也还有一些存粮,至少够他们支持小半个月的功夫。
可是,就算是明军不再进攻,让他们在这里苟且残存,可是这些存粮吃光了之后呢?去抢,去哪抢?如今大明的军队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就不怕中了埋伏?
再说了,抢光了周围的,还能上哪去抢?这里连同原兀那山城的居民拢到了一块,足足有一万两千人,这么多张嘴,光靠在那些小村小寨里抢根本就活不下去。
李满柱的目光扫来扫去,最终落在了那董山那张憔悴的脸上,不由得心中一动,清了清嗓子,示意大伙先暂时别发牢骚了,这才沉声言道:“诸位,如今,明军对我建州女直赶尽杀绝,这明境,怕是不能再呆了,咱们必须得离开。”
“离开?咱们还能去哪?您可别忘记了,咱们周围的那些部族,对咱们建州女直可是恨之入骨,如今咱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地盘,让明军给打得狼狈逃窜。到时候,那些部族焉能放过这个机会?”董山白眼一翻,扫了一眼李满柱不满地道。
“这老夫焉能不知,所以,咱们不能往那些地方逃,或许,东边,是咱们建州女直唯一的机会。”李满柱抚了抚长须,压低了声音道。
听到了这话,所有人都不禁心头一跳。
“您的意思是,咱们去投靠那位朝鲜国主?”董山不由得坐直了身躯,两眼里边透着了一丝兴奋和恍然。“对啊,咱们可都是有那朝鲜国官职的,为了替他们卖命,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该让他们给出一些补偿才是。”
“补偿?”听到了董山这句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李满柱不禁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就咱们这样一只败军,还想去找那朝鲜国主要补偿?”
听到了这话,那些原本刚刚提起了些兴头的首领和将军都不禁黯然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