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就听‘嘭’一声响,巨木缓缓倒在他肩上;他两手稳住了巨木,脚下也是走得极稳,一步步下了高台,向城北而去,自有秦卒为他开路,同时监察他是否真的走到了城北。
约有顿饭光景,年轻人从北门走回,胸前已经多了一朵红色布花,这是北门守候的秦卒验证了巨木后,给予他的证明。卫鞅哈哈大笑,当即下令赏赐,见到黄橙橙的百金送上,聚集在城门前的秦人顿时骚动起来,多是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有第一个去扛木头。
“木京谢左庶长赏赐,不过木京是个西方来的求学之人,心慕华夏文明,却无求学之径,幸亏得白家蒙学馆收留,每于课上常有收获;白家学馆为我师、更如我父,得知蒙学馆均出白左更善行,木京心中感佩,希望能将这百金赏赐捐赠学馆,也算是表明木京的心迹。”
“哦?好,好好!”
听到这个木京居然还是白家学馆的学生,卫鞅更是大喜,当即命人牵来骏马,让木京佩花驭马,一路由秦军护送着返回白家学馆;这一来既取信于民、又替白栋扬名,正是他最满意的结果。
“城门立木,意在取信,这个卫鞅倒是个有头脑的。而且他的运气竟然如此之好,来了个扛木头的小子,居然还是白家蒙学馆的学子?来人,去探听一下这个木京的来历;白家蒙学馆并非在栎阳城内,他若是经常到城中流连,以这小子的人才和白家学子的背景,定然不会是个无名之辈......”
栎阳南门的酒楼雅间内,越姬和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对面而坐。这个男子的身材十分高大,面容却被斗笠边缘垂下的黑纱遮挡住了,看不清真实样子,显得极为神秘。他的身旁有四名面容精悍的黑衣男子,或在窗前、或在门畔,一个个全神贯注,偶尔还会双耳抖动,似乎是在聆听戒备,一看就是身手高明的保镖卫士一流。
“不用特意打探了,得兄长吩咐,所有与白家有关人员皆在越姬的调查之中,自然也包括白家蒙学馆中的学子。这个木京自称是从极西之国而来,通晓华夏语言,而且是个好学的年轻人,半个月前进入白家蒙学馆为学。他似乎对老秦的一切都感好奇,每天入学前,都会早早起身,来到栎阳关市......”
“哦?他来栎阳关市做什么?”
“也没见他买卖东西,就是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似乎每家商铺都会吸引他;尤其是白家的文华超市,更是每日必去,有时还会购买些笔墨纸砚,据说正在练习白栋创出的隶书。”
“倒是个有心人......如此说来,应该不是白栋特别安排他来帮助卫鞅了,他只是适逢其会?”
“应是如此。小妹很是奇怪,兄长为我范氏家主,怎会如此关心一个小人物了?而且见他只是适逢其会,兄长似乎很是满意;莫非兄长是不喜白栋与卫鞅交好麽?也对,法家人物向来都对商家有偏见,卫鞅现在被秦君封为左庶长,据说日后的左庶长府就为老秦变法中心,他若是变法,多半要抑制商业,对我范氏大有不利。”
“呵呵,越姬你虽然聪明,却还是看错了一点。为兄并非担心卫鞅抑制商业,反倒是怕他与白栋交好,会被白栋影响取消了抑商之举,如此一来,才是对我范氏大大不利。”
“哦,难道卫鞅抑制商业倒是对我范家有好处了?小妹愚钝,还请兄长指教。”
“其实道理很简单,卫鞅并非蠢人,如何会看不到商业交流带来的好处?他要抑制商业,无非是因为老秦户丁不足、人力匮乏,担心人人都去经商而退耕废田,所以他的抑商,只是抑制农家从商,而非抑制商户和外国行商!自我范家先祖确立了那条‘千年商路’,我范家就在老秦和山东五国苦心经营以筑根基,我家在老秦所用之人,皆属外国行商,还怕他卫鞅抑商麽?所以卫鞅若是抑商,对老秦商家不利,却对我范家大大有益......”
“白家的生意虽然遍布天下,就连楚国人都在出售他家烧制的瓷器,可他的根基毕竟还在秦国;若是卫鞅抑商,我范家对他而言就会变得更为重要,兄长一直头疼该如何相认他母子,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越姬想了一会儿,忽然咯咯娇笑起来,她终究不是个笨人。
神秘男子哈哈大笑,举手摘去了头上的斗笠:“范家子弟千百,能知我心事者唯小妹也!不错,为了我范家大计,范家应全力支持卫鞅!我就是要他重农抑商,手段越是凶狠就越是合我的心意......”
Ps;今日偶感风寒,头疼欲裂,只得一更。稍做休息,明天开始还是三更,加上今天欠的一章,光暗一共还欠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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