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夹在了腋下,只觉耳旁风声呼啸,眨眼间就被聂诸扔在了车上;无颛也被聂诸提上车来,师徒两个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聂诸,有些不明所以。
“敌袭!全军戒备!”
数十名白家精壮立即在聂诸的率领下护住了白栋所在的马车,五名百夫主大声呼叱,秦军立即列成内外两层防线,竖起盾墙,弓箭上弦,一副大战将起的样子。
“怎么会有大军袭来?这里刚过了蓝田,距离栎阳还有百里路程,难道是魏军偷偷越过魏长城来袭麽?我那位便宜师兄倒是做得出这种事!”
这次白栋发明新字体,引得周天子王命支持、而且还主动送来了胙肉,一心想要压制老秦的魏王婴估计都要气疯了。庞涓这种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两国虽有停战条约,可那不过是纸面上的东西,如今秦国新君即位,更得到天子赐肉,魏婴不愿看到嬴渠梁顺利完成天地大典,此时出手抢夺胙肉也是大有可能的。
地面在剧烈震动,没脚深的积雪都在瑟瑟而抖,这至少是一只五千人的大军,而且多数还是骑兵!
五位百夫主面色微变,已经迅速派出轻骑斥候去蓝田请求援兵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坚守待援,只等蓝田大军赶到。
“敌强,全军死守!保护白左更、保护天子赐肉。我不死,左更无失!胙肉无失!”
“我不死,左更无失!”
秦军用剑戈敲动盾牌,吼声惊天动地;白栋望着这些老秦好男儿,只觉心中一阵轻松,有这些好汉子在,就算来了十万敌人又有何惧?他们就是任何敌人也无法冲破的钢铁长城!
“报官主,是黑色旗帜!”
“黑色旗帜,难道是我军?再探!”
“报。确是我老秦旗帜!已经可以见到嬴字大旗,怕是君上亲临!”
“再......探!”
几名百夫将主激动的全身颤抖,李敌也面色微变,纵身跃上一棵松树。手搭凉蓬向前方望去。
不会错了,上万名黑甲黑衣的秦军将士几乎铺满了地平线,高举的旗帜足足有几十面;最中间正是一杆嬴字大旗,此外还有菌改上将军的、大公子赢虔的、车英的、子岸的、甚至还有上大夫甘龙、长史公孙贾这一众文臣的!
李敌如此冷静的人,声音竟也有些颤抖了:“平安郎,是君上亲率文武出迎,而且是迎出百里,为我老秦仅无!”
文臣是没有在军中列旗的规矩,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君主率文武百官出迎。而且必须是远迎百里,需要调动过万大军的情况下。
这种礼仪只在传说中才有,据说在商末时有闻太师平灭西海三十六路叛军,商纣王帝辛曾亲率百官出迎百里,那一次就是满朝文武立旗!后世贤如管仲、百里奚、伍子胥等大贤。都不曾享受过这等礼遇,想不到君上居然会对白栋‘行此大礼’!
“君上恩深,白左更威武!”
李敌传话的同时秦军将士们也看到了远处迎风招展的一杆杆大旗,纷纷收起武器跪拜谢恩,先跪过了嬴渠梁方向,又在五名百夫主的率领下拜谢白栋。
百官出迎百里,文武旗出。这是一国的最高礼仪,他们也算是沾了白栋的光,以后回到军中,小卒成十夫主、老兵成百夫主、百夫主成千夫主是一定的;而且从此后就有了吹牛皮的资本,对同袍吹、对家人吹、日后老了还可以躺在床上对着小孙子吹,这都是白左更之赐。
“取马来!”
白栋哈哈大笑。要过一匹健马,跳上马背奔向嬴渠梁的大军;游子归家,曾有多少背负,君上哥哥这一率大军来迎,顿时感觉一切都值了。不枉自己为老秦辛苦绸缪。
“跟上白左更!”
李敌迅速跟上了白栋,几名百夫主也挑选了百余精骑随后跟来。白左更你可要小心啊,大雪路滑,就你那手三脚狗的骑术?想想都让人心惊肉跳......
“君上!天寒地冻,大军出行不易,君上何苦如此?”
白栋一骑当先,秦国大军自然闪开道路,让他直达君前,跳下马来正要深施一礼,却见嬴渠梁已从马背上抢先跳落,并且抢在他的前面施了一礼:“嬴渠梁为老秦谢过平安郎!”
白栋不觉一呆,嬴渠梁又是一礼:“谢过白左更!”
“君上,臣不敢。”
白栋一把握住嬴渠梁的手,只觉两眼酸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君臣拜!
而且嬴渠梁还是两拜,第一拜不提白左更,只说平安郎,这是说他心中以兄弟之情为先,君君臣臣什么的,还在其后。文武百官个个都看傻了,百里出迎,这已经是数百年不出的至高礼仪、最高荣誉,再加上这君臣拜,白左更所得恩宠当真是前无古人了,这哪里还是一名臣子能够享受的恩遇?说他是老秦‘虚君’似乎也不为过。
“恭喜白子,贺喜白左更,白柱国!当真是我老秦柱国也!”
百官齐拜。倒不是也要拜白栋,只是君上都拜了,他们也不好意思站着不是?
***
大帐中只白栋与嬴渠梁二人,火盆中燃烧着上等的南海沉香木,一时暖香袭人,将旅途劳累驱散的一干二净。
似乎还嫌不够,嬴渠梁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为白栋轻轻披在肩上,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与三哥一起烤烤火吧。”
看了一眼比黄金更珍贵的南海沉香木,白栋张口欲言,却被嬴渠梁阻止了:“能让平安郎温暖,区区一些沉香木算得了什么,你还跟三哥客气麽?”
“三哥......”
“三哥临来之时,先去白家庄见过了老夫人和苦酒,这些沉香木其实是你家库房里的。”
“......”
“别这样看着三哥好不好?老秦穷,所以换块胙肉还要你出钱,想烧些沉香木也要掏了你家内库,这些算是三哥欠你的,以后会折算了钱还给你!”
“那就好,这些木头大概值五千金。”
“你小子还真要!”
嬴渠梁瞪起眼睛,兄弟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开怀大笑。
嬴渠梁好容易止住笑,端正面容望着白栋道:“放心,你这次立下盖世奇功,三哥如何能够不赏?可是钱你不缺,爵位也够高了,这样罢......”
说着从腰间解下多年佩戴的玉牌,送到了白栋手中:“这是三哥及冠时公父送我的,如今就转赠给你。这不是一面普通的玉牌,三哥稍后会行令天下,定牌名为‘免死玉牌”日后你白家子孙就算犯下了十恶不赦、当夷九族之罪,凭这面玉牌也可保命一次!”
“三哥如此赏赐,平安郎怎敢收受,这可让我如何报答君恩啊......”
白栋连连摇着头,却将玉牌迅速收进了袖中,看得嬴渠梁苦笑不得:“你小子少来了,如果真要报答君恩,还推荐什么卫鞅给我?他是个人才不错,却又如何能够与你相比呢?”
ps:二合一,因为这两段放在一起看才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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