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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酒店大厅内,灯火辉煌,人影如织。
穿着黑色马甲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脚步灵活的在大厅内穿行,为在场这些非富即贵的客人送上各式饮品。
“褚先生。”雷英东在室内小型喷泉旁对褚孝信说道:“多谢您邀请我出席乐施会的慈善筹款晚宴。”
褚孝信笑了笑,从侍者托盘里取了两杯威士忌,递给雷英东一杯:“该是我多谢你赏光,阿耀说起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也托我老豆探了探盛伯的意思。”
雷英东接过褚孝信递来的威士忌,听到盛伯两个字时,手微微抖了一下,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
“盛伯怎么讲?”
“盛伯说,今晚请你喝汽水。”褚孝信拍拍雷英东的手臂,看到又有人来,说道:“我先招待其他人。”
雷英东端着威士忌立在喷泉边出神。褚孝信嘴里的盛伯,是香港本地船王徐平盛,万吨以上的客货轮就有五艘,千吨级的货轮十多艘,是香港航运业除了英国人之外,真正的地头蛇,上海来香港的那些做航运生意的商人重操旧业后,最受冲
击的其实是这位徐平盛。
雷英东沉了一艘货轮,当然不想报复,只不过靠他那点实力,不要说和上海船帮斗法,恐怕连对方的面都未必见到。上海来香港做航运生意的商人,关系复杂,不止能与内地拉上线,而且也与台湾方面打通门路,台湾海峡那些水雷,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只炸了他雷英东的船,不用说,就是因为这段时间运费高涨,担心
本地一些类似他雷英东这种实力小但是胆子大的人,强行走远海路线,抢了上海船帮的财路。
炸了他雷英东的船,能吓退一大批想要跑远海搏一笔横财的人。
晚宴主持人此时已经走上舞台,开始介绍本次能赏光的各位达官贵人,他雷英东自然是轮不到能上台致辞的,端着酒杯立在原地,看着褚孝信先说明今晚这个慈善募款晚宴的发起目的。
很快,第一件拍品就被主持人带上了舞台,褚孝信的未婚妻卢佩莹捐出来的一副不知名的西洋油画。
雷英东不懂欣赏略抽象的西洋油画,这幅画作底价三百港币,被叫了几轮之后,一名褚孝信舅少团的朋友用两千港币买下了这幅油画。
卢佩莹的油画只是抛砖引玉,随后,珠宝,古董,首饰,怀表依次登场。
雷英东没有急着出手,他今晚来此的主要目的是见褚孝信,至于拍些什么不重要,等到有拍品流拍时他才准备示意,此刻主要是想着褚孝信说的那句盛伯请你喝汽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六穿着西装,走到雷英东的身边:“疍仔哥,你不饮我饮。”
黄六接过雷英东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顺着雷英东的目光看向舞台:“你准备拍些什么,我老板特意吩咐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此时,一名侍者托着一瓶玉泉汽水走上了舞台。
主持人有些尴尬的笑笑:“拍品,一瓶汽水,捐者不具名,底价一蚊。”雷英东看了黄六一眼,举起自己的左手示意,语气平静:“一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