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不配让我轻生。”
她的笑凝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气势凛然道:“古朗,你让我感觉恶心,放手!”
她已经厌恶他,到这种程度了吗?
触上她冷冽而疏离的冷笑,古朗的心一阵尖锐的疼痛,终于颤着放开了她的手。
凤苏的手不再受束缚,然后挥刀往肚子里刺去。
古朗心悬在嗓子眼,惊叫出声:“凤苏妹妹……”
他想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眼睁睁看着,她手上的刀毫不犹豫刺向衣袍下摆。
然而,想像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刀起,衣袍断裂!
凤苏的脸上更是透着从来不曾有过的冷漠,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古朗,凤苏很后悔,自小身边有你,很后悔,与你一起长大,割袍断义,从此以后,你我便是仇敌。”
古朗的心锯烈的疼痛,感觉那一刀,不是砍断了她的衣袍,而是狠狠刺在他心上。
“凤苏……”
他痛苦的表情,让凤苏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那个小时候陪着她,在身边为他拣石子的小小少年;那个在春暖花开的日子,牵着她走在青石板道上,陪她看樱花的小小少年;那个说,等着她长大的小小少年。
为了她,甘愿受西陵太子鞭抽的男子;那个在地牢里,说一定会将她救出去的男子;还有那个,在西陵郊外大雨中,替她以身挡箭的男子。
这所有的一切,将不复返。
一刀断下,从此,将她与他的情义,将从前的种种,统统割断。
想到那个在山林中,追杀她和西陵冥渊的蒙面人,想到那个,将她逼下深悬幽谷的蒙面人。
她坠落下去时,他痛苦的喊:“凤苏……”
那一句,在山野幽谷中回荡的凤苏,与眼前的这句凤苏相重合,她的眼泪,差点忍不住滴落下来。
他设计了她那么久?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仅仅是割袍断义,怎么够?
凤苏隐忍着巨大的悲痛,一刀挥向脸侧,一缕秀发飘落在地,还有数根朝古朗脸上飞扑了过去。
“割袍断义,不够!”
努力的隐忍,在眼眶里转着圈圈的泪水,终于还是滑落下了脸庞。
她算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冰冷道:“割发断义,以前的日子,因为有你,那是一场灾难,也愿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有古朗这个人。”
古朗以为,他心怀天下,为了天下,他甘愿舍弃一切。
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什么人,可以再伤害他。
但是,凤苏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利箭,直刺他的心脏,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倚在车壁上,慢慢滑了下去。
如果知道有一天,他的心会沦陷得这么彻底。
他宁愿从来不信什么天下凤主的传言,宁愿从来没有算计过她。
凤苏抱着腿,将自己的头深埋进去,不言不语。
而古朗,瞳孔溃散,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马车行前驶去,车厢内是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