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苏离开京城这两个月,冷倾璃一心扑在如意阁上。
为了更方便打理阁内事务,她收拾了一个小杂物间,在里面铺了一张简易的木床。
昨晚宿醉,头隐隐作疼。
想着离如意阁打开门做买卖的时辰还早,干脆溜进那个小屋子里,掩上门,昏天黑地睡了下去。
“小主子,这些天户部在查抄商家的买卖账簿。做买卖的铺子,哪有不留一点手尾的?已经有不少商家,给户部官员送银子。”
凤苏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陆沉舟的声音传来。
奇怪,谁是他的主子?
“本皇子已经打探到,是太子奉旨在操探户部这些核账的官员。”
与平日的温润不同,古朗的声音有些清冷:“陆沉舟,本皇子自金陵一路与程飞武同行,可以十分确定,那本账册不在他身上。会不会穆凌没有死?”
凤苏本来睡得迷糊,一听说话的是古朗,磕睡醒了大半,猛的睁开眼睛。
什么?
古朗是西陵首富陆沉舟的主子?
并非父子吗?
那古朗又是什么身份?
自称本皇子!
难道他是古皖国皇子?
凤苏如被雷劈……
听到他们讨论是易奴坊的账本,凤苏一动不动躺在冷倾璃那张床上,倾耳细听。
陆沉舟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主子,如果账册不在程飞武身上,那有可能当初在金陵郊外,死的人不是穆凌。那个穆凌,还活着?”
“极有可能,本皇子以为,朝庭这次动作,显然冲着陆家来的,昨天查看醉仙楼的账簿,声势浩大。”
古朗冷声道:“陆沉舟,有没有可能,穆凌已经将账册交到太子手上?”
“那本账册上,的确有陆某的字迹,但京城各铺的账簿,都是掌柜们经手。太子这一招是狠,并不能证明易奴坊的账簿与陆家有关系。”
阁内,陆沉舟焦躁不安的踱着步子,沉声道:“小主子,陆某布局周全,太子这次的动作,并不能给陆家带来威胁。陆某担心的是古皖京城,七皇子最近如有神助,手中的势力愈来愈壮大,深得陛下恩宠。
小主子虽有古皖第一世家陆家做后盾,但离京太久,恐七皇子野心勃勃,趁虚而入。”
古朗冷声问:“七弟近来为何开窍了?”
“浩月最擅长奇门异术,撤长暗中潜伏,陆某以为,这其中,怕是有浩月国在插手此事。”
阁内传来扑通一声响,像是陆沉舟跪了下来:“娘娘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主子尽快回古皖,耽搁久了,恐生变数。”
陆沉舟说完这句后,外面彻底静了下来。
凤苏睡到一半被吵醒,头更是疼得厉害,快要炸开来。
听到古朗的秘密后,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她的记忆里,古朗出现在养济院的时候,还是个小小少年,十二岁的年纪,就有了那么深沉的心计,操探他的幕僚,敛尽天下财富。
这是多么可怕?
他潜伏在西陵这么久,除了窃取西陵的机密,到底为的是什么?
大街上传来的早市叫卖的吆喝声,阁内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凤苏几乎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