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捡起纸条——“美丽的女士,你的孩子我们已带走,若要平安,两个时辰后时,玉泉城西郊双圣庙相见。记住,只许一人前来,否则——”
“什么!!!?枫儿被绑架了!!!?袁烈!定是袁烈!可恨!白日里我已退让一步自断一臂,你竟还要将我母子逼至此绝境。”姜兰盯着纸条,双目通红,嘴唇颤抖,怒极而吼:“袁烈,你若敢动我儿,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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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姜兰终于平静,不安地写下信件的最后一字,缓缓落款:爱你的母亲,姜兰。
看着桌上的两封信件,姜兰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到了卧室,轻轻挪开了木床,露出了床底的地板,姜兰狠狠在地板上一抓,竟将这块地板直直掀起,从中又露出了一个暗格,暗格中静静地摆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小册子的封面上自上而下极为工整地写着四个大字——“枫行天下”。
姜兰看着这本小册子,眼中已泛起泪光,“大哥,小妹和秦枫如今遭逢大难,此去……生死难测,大哥若在天有灵定要保佑我们母子平安。”
她一页页翻开小册子,“这《枫行天下》乃我枫氏一族镇族之宝,也是大哥和父亲大人毕生武学之结晶,大哥临死前交代我定要传给枫氏族人,可枫儿不能学武,我此去又生死未卜,如今我只能将这《枫行天下》交予小妹最信任的益阳哥代为保管。”
姜兰站起身子,环顾四周,朝着卧室床头柜走去,这床头柜上别无他物,只静静地放着一个相框,相框中有二人,一人便是姜兰,此时的姜兰看着二十岁上下,模样极美,正紧紧靠在右边一人的肩膀之上,但这右边之人自脖颈以上的部分却已经变得极为模糊,实在难以看清他的真实模样。
她颤拂着相框中的那模糊男子,“无月,枫儿一出生你便封住他八处武脉,一心不让他习武,你曾说,不论是谁都无法将我母子从你手中夺去,可如今我母子二人遭逢大难,你又身在何处!?十年了,我竟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晓!若你在,我和枫儿岂会如此狼狈!?若你在,那些奸邪宵小之人又岂敢如此猖狂!?今晚如若枫儿有恙,我枫岚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砰!”姜兰奋力一摔,便将这相框砸得粉碎,转而抓起桌上的信件,急急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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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姜兰已驱车驶上了通往双圣庙的小道。
此时姜兰已是心急如焚,儿子生死未卜,自己单刀赴会,不知对方的目的,也不知对方的人数,更不知道对方的战斗力。
突然,姜兰发现眼前不远处的黑暗中竟站有一人。
急踩刹车,定睛看去。
此人头戴鸭舌帽,身穿朴素长衫,背负一柄青色长刀,眼睛却是仰望夜空。
姜兰只觉此人古怪,极其古怪。
“敢问,阁下是?”姜兰极为谨慎地问道。
“姜兰?”中年男子之声自黑暗中传来,带着一股诡异之气。
“对,我就是姜兰,我儿子是在你们手里?”姜兰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没有你的什么儿子,我来此便是找你。”中年男子依旧负手而立。
“找我?不知阁下何事?”姜兰此时心急如焚,心中只有自己的儿子,但这拦在路中央的男子实在太过诡异,姜兰不得不小心翼翼。
“还债!”
中年男子口中蹦出二字,身子已如离弦之箭射向了姜兰。
姜兰只觉劲风扑面而来,本想向右闪去,可这劲风实在太快,眼见已无法闪躲,姜兰瞳孔急缩,大喝一声,将两臂急急横于胸前。
“砰——”
姜兰连退十二步,气血翻腾,胸口隐痛。
那男子一击之后也不再追击,负手道:“不错,女子中能达到武皇之境也属难得了,可惜本座两百年前便是凤奴了,你非本座对手。”
“什么!?凤奴!?此人竟是凤奴强者!?”
姜兰听得凤奴之名,不由连退三步,却又立马止住。
此刻儿子危在旦夕,即便眼前之人是凤奴强者,又岂容自己退缩?
“凤奴大人,您好,我是凤盟的人,我的儿子现在被人绑架,我急着要去救他,我与您素未蒙面,您也说我的儿子不在您手上,想必您也不是绑架我儿子的人,我想我们之间是否有一些误会?”姜兰自觉此人如此强者,自己何曾得罪。
“我的确不知道你儿子的事情,我来此的目的便是你,姜兰,你听好了,我们修行之人,绝不可以仗势欺人,欺凌弱小的后果便是——被更强者欺!”那男子话音一落便又冲向姜兰,速度比之刚才犹有过之。
姜兰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阁下是否为城主袁烈而来?”
可那男子却不答话,依是冲了过来。
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姜兰只好奋力闪躲。
嗖!
姜兰娇吼一声,秀腿猛蹬地面,反身一跃,眼见便要逃去。
“不可能的。”男子看着姜兰离去的身影,轻叹一声,“本座现在便让你知晓武皇与凤奴强者之间的差距。”
“刀技——无芒斩!”
男子身后青刀争鸣出鞘,化作一道青色刀气在黑暗中直袭姜兰。
姜兰此刻离方才打斗之地已有三四十米之远,却忽觉周围空气一凝,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啊————!”
惨叫之声响起,姜兰栽倒在地,这一瞬间她右腿竟被这鸭舌帽男子齐齐斩去!
昨日方才自断左臂,今日又被斩去右腿,悲矣。
男子毫无表情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姜兰,冷声道:“我劝你还是封住血脉,原地好生修养,否则必死无疑。”
说完这鸭舌帽男子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姜兰强忍剧痛封住了血脉,但想到儿子还在恶人手中,自己又怎能在此苟且偷生?
“可恶————!”
姜兰对天怒吼,竟又松开血脉,鼓足真气,单脚点地跳跃着冲向约定地点。
此时,昨日本已快愈合的断臂处鲜血竟又再次喷出,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左臂和右腿伤口涌出,洒在冰冷的泥地上,似一条血流的长河,叫人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