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以后,那数十位前来叛变的老观主们,便都带着一脸不可自信的神色,匆匆走出了书社,离开了玉衡院。御仙鹤高飞,各奔东南西北,走了…
接下来,大唐南域的江湖,便就开始起风了。
这风起得非常有节奏感,就好像一条干涸多年的溪流,突然有新的活泉喷涌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有条不乱地流向南域大地。而这风的源头,则始于大唐南域三十八个不同的城池…
就在数十位老道人御仙鹤离去的一个多时辰后,无数的信鸽个便由南域各处起飞。为大唐上下带去了一则,不大不小的讯息。
“南阳、信阳、荥阳、淮阳等三十八城的纯阳道观,即日起改名为“纯阳执剑院”。并由原先的三十八分支,合并为渔阳、襄阳、咸阳、洛阳四脉,即刻启程。”
这则讯息,虽然重大,但还算不得骇人听闻。只不过,于岳阳城以及附近的江河湖泊而言,它的意义则稍有不一样了。无他,是因为这纯阳三十八分支合并四脉之后,所处的地理环境,值得让人深思一阵。
南域之央,是岳阳。岳阳南去万里为渔阳,北去万里为咸阳,东去八千里为襄阳,西去两万为洛阳。这四城相互之间最远直径不过四万里地,刚好处在岳阳城的东西南北四角。如果日后有个万一,只要一支穿云箭起,四面八方皆可第一时间收到讯报。进可合击,退可抱团,形成一个四阵环抱之势。
也正因为如此,这里头的道道,可就大有文章可以叨叨了。
昨日南域数千万里各处烽火四起的讯息,在今日中午就已经6续传入岳阳城。再配上早晨的官榜重贴,官府衙门重启一事看去,昨天夜里,南域纯阳九观同时遭劫的幕后主使者,必然就只能是岳阳城里的那头卧山猛虎。
而现在,数十位观主前脚才离开七星院,南域各地后脚便传来了这么一则,三十八观叛仙行,起聚岳阳数万里内的讯息。这无疑就是在给全天下的人,以及那头卧山猛虎,传达一个信号…
那就是…
这茬子事情,七星院管了!
这口气,真的很大,很大啊…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七星院,自当年一战叛出仙行纯阳后,它的后台便就只剩下那位遁入北茫的大谋者了。这南北相隔万万里之遥,即便再大的远水也救不了这近火呀。往死里说,现在的七星院,除了有那么几位辈分极高的老道人,还在撑着腰杆子以外,他是连一条小蛟都算不上呀。
可是,在今日纯阳诸脉的事情上,面对岳阳城里那条一夜便能翻天的猛虎,七星院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扯起了大皮,与之形成对仗之势…
这里头所隐藏着的端倪,才是真正值得让人去细细推想的事情。
到底是北茫那位大谋者,给了七星院嚣张得底气?还是南下的那位痞子王,领来了无惧的倚仗?又或者是昨日那场闹得满城风雨的抢亲大戏,让得问天山上,那位从不问江湖朝堂事的圣人,做出了某种选择?
这都让人由心底里,产生一股难言的好奇。
以至于,今日晚间,大唐南域三十八处迅起的狂风,刮过岳阳城后。岳阳城中的好些人儿,便也忍不住动起了身子。东马西奔,北禽南飞,城中一些实力较为强悍的豪门院府,一时间访客不绝。切切私语相谈者,犹豫不决摇摆者,听风者,推算者,在岳阳城的大小楼宇中,处处皆是。
当然了,作为这起事件中风头最盛的七星院,也免不了这个意外。面对,忽然登门拜访的客人,几位七星院长赶客不是,留客长谈也不是。唯有硬生生地把观星台上的晚宴,摆出了观星台外,吩咐些道人教习前去叨叨。
由此可见,这七星院的风向,到底在牵动着多少人的小心儿了…
语潇潇,晚风夕阳。
玉衡院,小书舍房。
杂乱无章的桌椅凳子,被人随意地围成了一个圆圈。当几位院长被迫前去观星台招待客人后,此间就只剩下五位人儿了。巍峨的夏渊吊着跟狗尾巴小草,瞧着二郎腿,坐在圆圈中央的大桌子上。夏寻芍药坐一边,墨闲夏侯对坐在另一边。从夏寻此时脸上的为难之色可以看出,在这之前,他们交谈的内容,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渊叔…”
“你闭嘴!”
“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元宵节一过,你们哥三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跟着那秃驴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