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夏寻继续道:“擂台之上,无论对手是谁,打得赢的就打,打不赢的就降,你们皆不可以下死手。此话你们待会也帮我传给外头的兄弟,谁若违背,你们就看着办吧。”
“额,要是别人玩命怎么办?”
“要么把他打趴下,要么你跑。”
“那要是大唐官府耍诈怎办?”
“你们看着办。”
“……”
两桌北人闻言皆皱眉,夏寻说的什么意思,他们心里清楚。但北人性烈,烈如猛火,三日前的血仇大辱,他们就等着国考这日好好出一口恶气呢,又哪里能说不下死手就不下死手呀?
“大唐官府动死手,我们也不能发狠?”于夏寻一桌那叫雷猛的汉子问道。
夏寻摇摇头,答:“绝对不行。”
“阿寻…”
“……”
夏侯刚开口,夏寻立马扫去一眼,夏侯便没好意思继续把话往下说去了。无奈之下,夏侯也只好摆摆手,长叹一声:“哎,哥听你的就是了。”
看着夏侯委屈的样子,夏寻的肃色还是忍不住给缓下去了,他沉重苦涩道:“候哥,你必须听我的。国考之上,性命儿戏,即便大唐官府不坑我们,我们三百多人也不可能人人都能破敌,你既然能杀人,人家便也能杀你,你杀一人只是片刻快意,我们死一人则悲痛欲绝,孰轻孰重你得懂得。”
夏寻苦口婆心,夏侯埋头苦吃无话。
顿了顿,夏寻扫眼两桌所有人,肃色再次凝起,道:“还有你们也得懂得。”
“过一次北邙关不容易,六千万里冰封苍茫,骑禽皆为稀世珍品,南下则气衰折寿。各族长老首领能让你们来这,除了想让你们长见识和帮我们以外,更是把一族兴衰寄托于你们未来。趟若再有人半途夭折,你等又该如何向他们交代?我和夏侯可还有脸回去?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
“……”
话,说得感情至深,甚至训斥中还略显苍凉,在座数十性烈的北人听之,都不敢再生起违逆之意,即便有余也只能压在心窝子里,不露于色。
“雷猛全凭寻少差遣。”
“全凭寻少差遣。”
“……”
安静片刻,雷猛首先带头拱手应下话,紧接着陆陆续续在座的北人也都开口应下了夏寻的要求。只是,夏寻却对他们的脾性实在太了解,特别是夏侯,无事则以,遇事则刚,这不是说该就能改的,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放心。
“师兄。”寻思片刻,夏寻稍稍侧脸看向墨闲。
“恩?”墨闲稍提眼皮。
“待会我和小师傅去翰林院文试,一来一回再快也得两时辰,手尾难顾。夏侯他们就劳烦你担待些了。”
“恩”
墨闲冷冷地点点头,但夏寻似乎还嫌不够,又说道:“切记,千万不能让他们胡来,若苗头不对或差距悬殊,即便不让他们上擂台亦无妨。切记、切记…”
“恩,知了。”
“……”
墨闲这回除了点头还特意多加了两字,有了这两字,夏寻也就安心许多,不再叨叨个没完没。叮嘱至此,话也差不多该说完了…
晨食过后,晴天初开。
暖意拂袭,空灵轻盈。
暖阳丝缕漏出阴云倾洒大地,翠绿的草儿随风扬起枝叶抖擞去露珠,湿润的潮露逐渐被日头蒸发白雾。雾气升腾,缭绕寺庙,似建于九天之宫阙,配潺潺妙音更似几分人间极乐。
晨后,两匹神俊的白马使出相国寺,载着一袭青衫,一位木纳的小和尚,奔腾北去。没过多久,小庭院唤起几声吆喝,紧接着浩浩汤汤的数百猛士便化作了猛虎群狼,也跟着御马出相国寺。一路向西,踏泥泞碎石飞溅…
风日和和。
今日,特殊。
乃大唐国试开考之日。
所谓十年磨洗寒窗苦读,有朝一日龙腾九天,说的便是这一天。
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风云人物、盖世英豪,皆由此起步踏上历史的舞台,从而名垂千古。远的不说,近如北茫的大谋者,问天山的老人家,纯阳宫、通天塔、追魂楼、巫山、舞家等等擎天之大能,无不皆缘于此。大唐也因此吸纳无数经天纬地之能臣武将,从而繁盛千载不衰。传承至今,开唐盛世,天下武人学子,无论贫富贵贱,已无不把毕生仕途寄望于这一天,望能从泱泱试子中脱颖而出,闻达于诸侯,光耀于门庭。即便无心入朝为官者,亦想凭此登高塔望天下,寻一线契机以破茧重生,又或更进一步,海纳百川。
故。
考生赴考,诸侯观考,天下闻考。
今日之长安唯四字可言-天下瞩目!
即便黄家散财亦难掩其光芒。官军严守道路,街巷买卖肃清,任何人等车马货物必须囤积道边,严禁喧哗,更不可阻碍学子赴考之交通。青楼歇业、赌档关门,贩夫归家,孩童被长者困于楼房,乞丐受官差驱至荒凉,八千里皇城,当下一派浩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