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也爬回后院养伤,许落才抱着小织夏回到屋里,俯身轻轻摇醒了一直昏迷的岑溪儿。
“相公,我……对了,相公,有坏人,他们,外面……花花,织夏……织夏?你……”
岑溪儿一睁眼,就是一阵的惊慌的乱语,跟着匆忙爬起来,要往屋外去。
“没事了,都已经解决了。”许落一手抱着织夏,一手将岑溪儿轻轻拥过来搂到怀里,拍着她肩头,柔声安慰道:“有你家相公在呢,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岑溪儿抬头看看许落,又看看织夏,看他们一身的血迹,眼泪唰一下淌下来,哽咽着道:“嗯。可是……”
“织夏没有大碍,你去给她换身衣服吧,一会还要吃喜宴呢。花花受了点伤,不过这次的事情对它而言,可能好处更大。所以,安心下来,开心起来,今天是你好姐妹成亲呢。”
许落笑了笑,把织夏递给岑溪儿。
岑溪儿连忙抹了眼泪,用力的点头:“那相公你没事吗?”
“我?”许落拍了拍胸脯,“我没事,娘子放心。”
“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
岑溪儿看看他,但见他笑容灿烂,没有伤口,终于放心下来,点了点头。
…………
等到岑溪儿给织夏换了衣服,看过花花,一切准备妥当,宴席的时间也到了。
一家三口出门,恰好春枝的大哥端了一脸盆肉过来。
“这个,那个……村老和我家老爷子说,给,给那个大蛇吃。成吗?”春枝大哥老实憨厚,一句话说得支支吾吾。
看来村民们已经接受花花了,许落和岑溪儿都放下心来,点头道:“去吧,它就在后院。”
春枝大哥愣了愣。
“去吧,沈大哥,没事的。花花很乖的。”岑溪儿笑着道。
春枝大哥一咬牙去了,隔一会儿从门里出来,满头大汗,但是神情轻松了不少,憨笑道:“难怪是灵兽,还真是通人性的。伤那么重,它还跟我点了点头,你说这聪明的……厉害。”
说到最后,他脸上还有些自豪和满足。
马家的宴席从屋里一直摆到了屋外,摆满了村道。马当关这回服药及时,并不影响走动,此时已经换好了新的吉服,站在门口等候。
许落被迎到了屋里,和一众村老坐在最当先的三桌。岑溪儿和织夏坐在他身边。
他刚坐下,包括马当关和春枝,包括一众村老,包括受伤的春生,满村村民规矩也不要了,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一起端着酒碗站起来,看着许落。
“今日出圣村合村两千人大半在这里,不在的,也在外面举碗。”夏谷端着酒碗道。
“这碗酒,想谢许兄弟几次拼死不顾,助我出圣村度过生死难关;想谢你不嫌弃我们是山野村民,教导宗族子弟;想谢你待人宽厚……想谢你很多;但最重要,是想请许兄弟放心留下来。”
“出圣村从此肝脑涂地,遇神不惧,遇魔并肩,以报许兄弟成全。”
话说完,夏谷把碗举起来:“请。”
所有人把碗举起来:“请。”
许落笑了笑,站起来,一样端起酒碗道:“请。”
一大海碗的酒。
“咕咚、咕咚……噗。”
众人抬眼一看,顿时全部慌神……
因为许落喝进去的是酒,喷出来的,却是满碗的血。
“一点小伤,没事……红的,不伤喜庆……”
“噗……”
又是一口血水喷在碗里。
许落整个人晃了晃,微笑摆手然后坐下,每个人都看他,但是没有人出声,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后背,胸前,血,正浸透衣袍,一点一点往地上滴。
但他微笑坐在那里。
人们这才想起来,刚刚,明明是他一直受到的攻击最多,也是他,一直把自己当作肉盾,满场去死挡对方的杀招。
人们也才想起来,最后一点伤药,他掰了又掰,分给这个,那个,唯独没有留给自己。
“这种人不信,还能信谁?”
不同于村民们,织夏在忍着哭泣掉眼泪,圆滚滚的泪珠划过面颊,她当然清楚,许落是为了什么伤重至此,又是为了什么,一直强撑着对村民解释,努力表现得让大家安心。
“许叔。我……”
“织夏乖。没事。”
许落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巴,生怕她说出来,都是因为她,毕竟先前张畟说的阴厄尸傀那些话,其实远远超出了村民们能理解和怀疑的范畴。
另一侧,岑溪儿已经傻了,她愣愣的看着许落,就在刚刚,他还笑着,搂着她,悉心安慰。而自己呢?一直被护着,哄着,而且竟那样就真以为他没事了。
“相公。”
许落回头:
“溪儿放心,我内腑强大,这些其实都只是瘀伤,很快就好的。”
“答应我别怕。我最怕你因为担心过度做蠢事了,最怕你害怕,最怕你一夜夜守着我不睡觉,最怕你哭……你眼睛才刚好起来呢。”
“总是害你担心,但其实,我也很担心你啊,所以,才没告诉你。我以为能撑的……”
他往岑溪儿肩头一靠:
“溪儿放心,我真的没事,很快就醒。”
***
这章写的有点匆忙,但是是好长的一章。
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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