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叹道:“是陛下告诉我的,现在大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有人打着大哥的名号,在下面购买田产物资,但是他们并没有大哥的密信或者手令,而且数额很小,只有几十万贯……所以陛下开恩,就给带回京城了。”
“那就不少了!”
王安石叹道:“青儿,你知道一个女工,一天能赚几个钱吗?”
王青表示不知道。
王旁开口了,“妹妹,我见过,有人从天不亮起来,忙到子时,只有区区30个铜子!”
“啊?那也太少了吧?一个月还赚不到一贯钱,怎么会比京城的最低薪水,还低了那么多?”王青表示不敢置信。
王旁苦笑,“这有什么奇怪,就算京城赚得多,但是花销也大,老百姓实在是太苦了……可却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动辄几千万贯,大肆侵吞,贪得无厌……偏偏大哥还和这帮人搅在一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大哥从一开始就错了!”
王青也无语了,难怪赵曙气成那样!
一想到那几千万贯,可能顶得上几百万人,一年的收入……王青心里也发虚了,要是这么折腾下去,用不了几次,大宋的江山就要完蛋了!
别忘了,她不只是王家的女儿,王雱的妹妹,还是当今的皇后,太子的妈,未来大宋的江山还要交给自己的儿子。
要是弄得千疮百孔,对得起孩子吗?
从牛角尖儿里退出来,王青冷静了许多,貌似她的确把事情想差了……“爹,你安心保重身体,女儿不会让爹爹担心了。”
王青回了宫中,由于对大哥的不满,她甚至没有在王雱回来的时候,来看望大哥。如果王雱清醒过来,他也不愿意妹妹来。
此刻的王雱,真叫一个狼狈,帅气的小伙不见了,短短的时间,形销骨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倒不是不给他吃东西,而是他动不动就发疯,嚷嚷着食物里有毒,要害死他……或许是他害人,轮到自己身上,潜意识里惶恐不安所至……
京城最好的太医都给他看过,也开了药。
但药灌下去,也没有什么效果,依旧时好时坏,唯有指望着他离开云州,靠着时间,慢慢恢复吧!
但不管怎么说,落得这副样子,疯疯癫癫,尊严荡然无存,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拗相公看在眼里,心都不知道碎了几遍,他又是心疼,又是怨恨,最后只剩下一声无奈的长叹。
“唉,带着他,准备回家!”
因为王雱的关系,王安石走得晚了几天,也正是这几天,案情有了突破性进展。
虽然经过了销毁罪证,还有高明的转账保密手段,但是总还是有迹象可寻……比如有人拿一块草场抵押,借出了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低价收购牛羊马匹,贩卖给其他商人赚取暴利,赚钱之后,或者是继续购买地产,或是赎回抵押的草场……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玩多少戏法,转了多少人……只要追着两样东西跑,就不会出错,一个是土地的变更,一个是资金的流向。
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有哪些人名下突然多了一大堆的土地,或者哪些账户,多了许多资金……这些资料,在云州衙门,还有西京银行,都是有记录的。
王宁安让张筠和陈希亮调动都察院和御史台的力量,配合审计司,皇家银行和户部……几个衙门一起携手,大约用了一个半月的功夫,追回了差不多价值1300万贯的土地和矿产。
看到了这些,赵曙终于舒服了一些,总算是追回来了,没有白忙活。
“师父劳苦功高,如果云州的案子了了,就请师父回京,朕还有要事和他商量。”赵曙关切道。
负责领办的曾布却笑了笑,“陛下,燕王送来了消息,这个案子才办了一半,还有一半,要办下去,他说,还有很多资金没有追回来呢!”
“还有?在哪?”赵曙真的好奇了。
曾布道:“陛下,根据我们的调查,资金流向,最后都指向了几个位于兴庆府的账号,其中一个,更是有500万银元入账!”
“神马?”
赵曙的声音都变了,500万?还是兴庆府?
那不就是西夏吗?
难道是文彦博贪的?
好啊,姓文的够狠啊!
赵曙两眼冒光,虽然王雱很可恶,但他毕竟只是个小虾米,背后却另有大鳄,现在看起来,就是文彦博无疑!
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曾爱卿,立刻派遣精兵强将,去兴庆府,查抄那些商人的家!”赵曙兴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