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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卿,请你慎言……六艺学堂,早在多年以前,就更名为皇家书院,诚然西凉王是创办人之一,但书院的学生却不是西凉王的私产……而且皇家书院,包含算学、商学、军事、天文、农学、水利等等,经学只是其中一个学院而已,难道这些学问还要分门户之别吗?”
“陛下圣明!”
司马光由衷赞道:“真正的书院,就该以皇家书院作为标杆,教导各种学问,培养实用人才……而非是某些人抨击朝政,结党营私的暗室!这一次禁书院,是为了在东南推动官学,让更多的人上学读书,大兴教化,是前所未有的德政,似吕大人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一味袒护,实在是太偏颇了,不值一驳!”
……
如果靠着道理,就能让人心服口服,这世上还要武器干什么!
吕公著吵架失败,又发动言官,全力上书,还有一些出身东南的官吏,也纷纷谏言,但即便如此,也比不过王宁安的人马,司马光沉着指挥,牢牢占据了上风。
吕公著也试图请欧阳修或者贾昌朝出面,毕竟他们德高望重,说一句公道话,还是有份量的。
可是这两位哪能开口啊,他们都闭门不出。
吕公著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个愿意帮忙的老家伙,此人叫张升,他的资格老,真宗年间就中了进士,当过御史中丞,参知政事,枢密使,等到他致仕的时候,王宁安还没开始发迹,两个人没什么交手的记录。
张升出面,也的确有一点响动,但是无关大局,只是再一次惊动了曹太后,她又要把赵曙叫过去,好好谈谈。
皇后王青已经进宫有些日子了,初步站稳了脚跟,她窥见了苗头,立刻抢在曹太后前面,刊发500份女训,发给两京的所有贵妇。
而且王青还发下了口谕,让大家伙安心相夫教子,国事蜩螗,更应该让丈夫安心,切不可因为家事扰了念头,牵扯精力。
不得不说,王青这一手够狠的!
她明着重申妇德,是正大光明,身为皇后,理应表率天下,曹太后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她还怎么去干涉朝政!
弄得曹太后只能生闷气,半点主意都没有!
不愧是宰相之女,王青彻底站稳了脚跟,就连赵曙都更加高看一眼,终于有一个贤内助,可算是轻松多了。
京城这边没法发难,地方上又挡不住,眼看着王宁安是大杀四方,所向睥睨。
东南的这边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真是够狠的!”郑侠五官扭曲,神色狰狞,这一次,他们只有五个人聚会,范围更加缩小,也足见局势之紧张。
“王相公一去不返,显然,王宁安是不准备讲和了,而且他查禁书院,断绝道统,如果真的让他这么干下去,只会毁了江南的斯文元气,绝对不能答应!”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小老头,此人姓钱,他附和道:“王宁安的野心怕不止这些,他毁了书院,下一步就是落实分田,迁居豪强,把他在北方干的那一套,拿到江南来!”
“不能让他得逞!”郑侠切齿咬牙,“眼下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
刘沆却摇头了,“能想的都想了,朝廷那边半点动不了,漕帮的人也是出工不出力,他们也在观望……至于各地的书院学生,虽然沸反盈天,但是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他们成不了气候的!现在王宁安手握着屠刀,我们都是砧板上的肉,想要翻盘,何其困难!”
他说完之后,其他人都叹气,唯独那个钱老头,眼睛发亮。
“刘相公,其实也并非无还手之力,只是不知道诸公敢不敢干?”
从他的神色当中,大家都读出了一种异样的东西,郑侠蹙着眉头,沉思。刘沆愕然一下,急忙摇头,“不可,绝对不行……我们哪有本事和朝廷撕破脸,更何况我们还是大宋的臣子,不行,不行的!”
钱老头呵呵一笑,“刘相公,我说的可不是谋反啊!”
“那是什么?”大家异口同声问道。
钱老头呵呵一笑,“前几年倭国打得凶,如今倭国太平了,好多武人没了用武之地,就到处跑,还有人到了江南,进了桑园干活……他们便宜,只要给口饭吃,就能干一整天,都不休息!”
倭人和东南的局面有什么关系?
大家伙最初还没听懂,但是刘沆先反应过来了。
“钱老,你的意思是假手倭人,向王宁安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