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
叶盼一下跌坐在床沿上,失神地,看着照片里相互依偎的两人,以及那龙飞凤舞的钢笔字。
几秒后,眼泪如突来的急雨,噼里啪啦砸落在透明的玻璃相框上。
身体仿佛已没有力气,照耀她的最后一丝阳光也离她而去,她的父母,血缘上最亲最近的两个人,她终究是永远失去了他们。
她几经波折辗转,费尽心思寻找母亲,却总在看到曙光的时候遭遇迎头一棒,所以,这一定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接近她。
如今,她只能站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摸摸她躺过的床,感受她留下的气息。
于别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于她却是无比奢侈。
叶盼低下头,双手搂紧怀里的相框,大声抽泣起来,前两天积攒的好心情,都成了此刻需还的孽债。
此景,让乔占南心疼,重重的拧起俊眉。
一时间,乔占南也不知如何安慰叶盼,毕竟,他看得出来,叶盼对聂远山有情,她并不是如他以前所想的那样憎恶她的父亲。
“别哭,我们再想办法,会找到她的……”
乔占南这样劝说叶盼,俯身搂她入怀,抚摸着她的头,抽走她怀里的相框。
叶盼却死死捏着,直到外面有人进来。
“盼盼。”聂冥轻唤了叶盼,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妇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聂冥身边的翻译说了什么。
翻译说道:“她说,她曾经在这里做过两年护工,不但对这里很较熟,也认识聂先生。”
叶盼轻轻推开了乔占南,仿佛绝望地看了看那名日本妇人。
妇人又用日语道:“夫人患了很严重的脑病,曾经做过开颅手术,但是手术并未完全成功,虽然挽救了她的生命,医生却并不确定夫人能够醒来,百分之八十可能一辈也醒不来。”
叶盼留意到,妇人称母亲为“夫人”,翻译应该没有翻译错。
“夫人的病,长久卧床,需要在舒适安静的环境下慢慢疗养,还需要定期到三田医院复查,所以聂先生当年才选择了这栋庄园,他对照顾夫人的护工也很挑剔,不要年纪太大的,也不能太小,我当年就是因为过了年纪才被辞退……可见,聂先生对夫人的重视。”
叶盼捏紧了手心,指甲狠狠陷进肉里。
十几年来,聂远山并未亏待过母亲,一直对病重的她悉心照顾。
换一句话说,除去他犯下了一个让她永远都不能原谅的错误,用母亲来威胁她做他的傀儡,他尽到了一个男人对他爱过的女人该有的责任,他并未欠母亲什么。
“盼盼。”
聂冥见叶盼失神,上前,“这位织田夫人还说,她住在川越市景区,曾经听说过有一位流浪的中国女人被自己亲人接走的新闻,”
“我想,她说的那个流浪的中国女人,也许就是阿姨。”
聂冥又上前,几乎碰到了叶盼的手臂,却被乔占南伸手一拦。
乔占南和聂冥的眼神在空气中默默较量着,叶盼着急地走向日本女人,拉了拉她的手,“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新闻?”
日本女人看了看翻译,翻译解释后,日本女人才眨眨眼道:“就在两三个月前,那段时间应该是中国农历的春节,大量中国游客来日本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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