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一样的寿命。”
疯子AI特困惑:“信物?那是干啥用的?另外本舰姓陈,本舰不二。”
我就知道当年的维斯卡肯定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事儿,于是也不管什么信物了,下令广播塔那边准备全频段广播,然后把维斯卡拉到自己面前:“待会……”
“待会要和他们打招呼,”维斯卡很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做的。”
我很欣慰地点点头,但又感觉有点意外:平常的维斯卡对外人并不是如此好说话的,她在自己家人面前确实可以开心玩闹,但对外人,她基本上就是一块冰疙瘩,即使我拉着她去和陌生人打招呼她也从没有现在这样痛快答应过:根据维斯卡脸上那认真的表情,我知道她现在是发自内心很重视这件事,她希望能和那些黑森部族的人见见面。
尽管在当年那只是一群被她误认为是“货物”,而不小心塞到船舱里的倒霉蛋。
维斯卡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她微微偏过头去,用力抓紧了自己斗篷的边缘:“维斯卡当年也做过好事的……他们是被我救回来的。”
我顿时了然了,抬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没有再多说什么。
维斯卡对当年浑浑噩噩间做过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清晰完整的记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那些事情毫无感觉——在恢复清醒,又被我们影响数年之后,她如同一个刚刚建立三观的孩童一样有了自己的道德感,她不安,歉然,希望找到哪怕一丁点自己曾经对人有益的证据,而这个证据数年都没有出现过。看着如今的维斯卡我就忍不住想起当初亚特兰蒂斯回归的时刻,不同的是,当初维斯卡面对亚特兰蒂斯人是陷入惶惶不安,而现在她却带着兴奋和自豪。
现在的维斯卡已经可以很自豪地宣布:她也曾拯救他人,也曾作为救世主庇护了一整个种族,而现在,作为那群特殊的附庸种族的领路人,她要把自己的眷族带回来了。
黑森部族的全家老少一波流舰队仍然在不断向帝国军本阵蜂拥而来,整个宇宙所有的冷天体几乎都被他们变成了能飞的东西以及这些东西的能源,这使得我们正在面对一群几乎数以十亿计的蜂群,我们的雷达向黑森舰队最密集的地方照射了一瞬间,传回来的滔天杂波让姐姐一瞬间就把军官平台的隔音层打开了。然而至今为止,这些黑色的舰队都没有向帝国军发送一丁点信息:不论是开战宣告,还是对我们身份的问询,还是对他们自己的介绍,统统都没有,我感觉这就是一群沉默的死士,数以十亿计的死士,在寂静无声中化为潮水。我想起之前自己和珊多拉到黑森部族的星球上看到的景象:那明明是一个相当祥和正常的地方,明明每一个人都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过着自己安静的日子,明明城市中洋溢着和平年代的轻松氛围,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种和平氛围下竟然酝酿着一次这样的行动。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起了好几层的鸡皮疙瘩:这个部族……神经不正常。
他们是可以微笑着全族赴死的!
“预计十分钟后与目标先头部队在一光分距离接触。”
舰桥上响起了电子合成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索,同时通讯塔方面也报告已经为全频段广播做好准备:这将是一次强有力的广播,通过特殊调制的幽能辐射将突破任何形式的信息防火墙,直接出现在黑森人所有的终端设备上,因为对方始终拒绝交流,我们就只能采取这种比较强硬的手法了。维斯卡已经做好准备,她来到了通讯台前,身上披着当年那种黑色斗篷,斗篷前的搭扣上带着毁灭军团的徽标:我相信这个徽标也很重要。
我发现这丫头竟然有点紧张。
“广播开始……频道入侵……已完全渗透,将军,对方可以看到您了。”助理主机提醒道。
通讯台上本应该显示黑森部族方面的影像,不过我们并不知道他们中谁才是这支庞然舰队的统帅,因此现在维斯卡面前只有一片白噪波,而深空探针传来的画面上,黑森舰队仍然在不断向前跃迁——这持续了很短时间,随后那支空前的蝗虫军队中出现了混乱的迹象,开始有一些飞船仓促停推,有一些飞船莫名其妙地脱离了大部队。
维斯卡想了想,忘词了。
哦,我觉得不是忘词了,而是她一开始就没想词……
维斯卡跟通讯器对面的黑森全族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足有五分钟,我可以想象她现在这张呆滞的小脸一定已经在那些铺天盖地的飞船每一个显示终端上挂着,个人认为这临阵没词的情况比春晚上直播忘稿还尴尬——春晚没今天收视率高。
“额……”维斯卡愣半天,想起自己至少要说点什么,于是挠挠头发,“你们要干什么?”
我舒了一口气,虽然这句话不太符合自己一开始那慷慨激昂的脑补,但至少还不算太离奇。
通讯器对面无数个频道瞬间暴动一般轰鸣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秩序,随后助理主机报告:“侦测到一个最高优先级的通讯讯号,现已确定黑森旗舰的方位。”
姐姐点点头:“接过来。”
通讯器前的全息影像抖动了一下,随后浮现出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对方披着和维斯卡的样式简直一模一样的黑色斗篷,除了一张脸之外,全身上下都被斗篷遮盖着——或许与大将军的斗篷越接近,就代表这个人在黑森部族中的地位越高?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换算成人类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模样,很瘦,然而很精壮,脸上的线条棱角分明,眼窝深陷,鼻梁很高,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像地球上的西方人,中年人面白无须,看上去十分精神,不过被一身黑斗篷衬的稍微有点阴郁——给人感觉好像黑暗武士似的。对方带着困惑、惊诧、欣喜、激动等等感情混杂在一起的表情,愣愣地看着维斯卡:“将军?是大将军?!您怎么在……”
“是我啊,”维斯卡抓了抓头发,她完全不懂得拿起架势的说话方式,永远是直来直去的,“我不认识你,你哪位?黑森部族现在的族长?哦对了……我以前说过自己会回来是吧,现在我回来了。”
中年人脸上的困惑丝毫没有消减,但现在喜悦更甚:“将军,您果然回归了,没想到我会成为这荣幸的一代,我是普拉罕?杜罕,普拉罕十六世以及杜罕一千七百三十五世,您可以称呼我普拉罕,这将是我的荣幸——如您所见,您留下的这个世界运转良好,所有财产都……祖先啊!我们铸下大错了!”
我正在这儿搞不明白“普拉罕十六世以及杜罕一千七百三十五世”到底是怎么个命名方式的时候,对面的中年人就跟火烧屁股一样惊呼起来,一个如此高位的族长竟然这般失态一看就是情况严重,就连维斯卡都禁不住急匆匆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干什么了?”
我以为对方说的是现在这样大军袭来的行为冒犯了将军,因此铸成大错,却没想到对方说的是另一件事:
“将军!您在这支舰队里,那之前那群黑色飞船的家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