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将集装箱焊接在一起,外面用钢板焊死留下进水口,将集装箱当做拖船运到江中心灌水,这样就能当做桥墩树立在江心,像种树一样一节挨一节一直铺过去,也许不用三天,我们就能在长江上建好桥基,再在上面铺设内部加固支撑的大型集装箱,这样就能解决车辆过去的问题……。
还有运输人员也可以用集装箱,用东西将两头的缝隙堵死,锯开最上面一层就成了方头铁船,两边固定空油桶增加浮力,一次性至少能运送三十个人,当然,我们也可以用铁锚将这些浮船固定在将中心,把所有的浮船连接在一起铺上木板和沙石,这样成了浮桥,只要不断改造,我们会有越来越多的浮桥,就算过了江,这些浮船拆了也能当做房子给体弱的女人与孩子遮风避雨……。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大型船只的拖拽,我们在岸上用原木铺设轨道,这些集装箱就能送到江边,最困难的是江中心,江水冲击会让集装箱漂浮不定,不好控制,最好有两艘船能将其夹在中间,这样一来速度会放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会议室里响起的说话声并不洪亮,外面淅沥的雨声差就将这有些恭敬与小心的话音盖住,陈友善说完话小心地望着下方坐了一排的严肃男人,这些人有行政主管莫少云,军方代表萧山,还有长江舰队的运输舰队长以及各个后勤分管主官,他们盯着陈友善的眼睛很是不善,陈友善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并不代表什么,他的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张小强发了话,要想活命必须要用十五万以上幸存者的性命来交换,然后每多一万人,他的级别就会提上一级,若是能将所有的幸存者,武装士兵还有后勤人员都送过江并能保证物资的转运,他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条件看起来很苛刻,对于众人来说这是再丰厚不过的,按照陈友善所做的行当死一千遍都不多,陈友善在众人不善的眼神下异常心虚,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双腿微微发颤,游离的目光躲躲闪闪,等待着众人对他提议的宣判。
“浮桥的可行度很高,原本我们准备用空油桶来做浮桥的桥基,如今长江涨水,水情变动很大……,集装箱是个不错的思路,只是想在长江上用集装箱构建一座大桥通行车辆有些异想天开,集装箱的重量分别在2.3吨到4.5吨不等,先不说长江的深度不等,你又如何保证在三十到四十米的江底这些焊接的集装箱不会变形扭曲?一旦桥基倒塌,整座桥都将不保,损失一些车辆物资不算什么,可我们用大量时间构建的桥梁一旦损毁,你还能活下去?”
说话的是个瘪廋如骷髅的男人,这个人身上有太多饥饿的痕迹,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二两肉,半秃的头顶上稀稀落落的头发枯黄如草,带着眼镜并没给他丝毫斯文感,反倒让他显得有些吓人,还有脸上手上各种陈叠的伤疤说明这人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灰色工作服却干净整洁,给人一种矛盾的和谐。
这人一说话,陈友善就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先前下面都是人,他不敢仔细观察,这时看到男人眉眼中的熟悉惊讶道:
“潘帅?是你?”
被称作潘帅的骷髅男惊讶地望了一眼陈友善,似乎对他认识自己有些惊奇,但也只是如此,加重语气逼问道:
“请回答我的问题……。”
陈友善被潘帅语气的沉重给惊醒了,他没有想到学生会主席会变成这幅摸样,以前在大学时,潘帅是天之骄子,长得高大帅气,家里又是开公司的,典型的高富帅,而并没有富二代的嚣张跋扈,为人谦虚内敛和善可亲,又热心快肠,是无数女同学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如今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要知道潘帅只比他大一岁,正当芳华正茂的年纪。
“铁砂,是铁砂……,只要集装箱竖起之后,下半截会灌水,上半截再灌进铁砂增加集装箱的自重,用铁砂来……。”
“荒谬……。”潘帅一声大喝,打断了陈友善的辩解,随即陈友善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刷地发白,双腿再也站立不住,整个人一下坐在地上全身颤抖。
集装箱最大的问题是外壁太薄,用作装货还没有什么,若是当做承重柱子根本不成,就算里面装着铁砂也是一样,陈友善只想着集装箱能救命,却没有想到太多的东西,若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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