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话几乎气炸了王铎的肺,如果那位殿下是他的儿子,他早就派人打断了那胆小鬼的两条腿了,从战争一开始那个胆小的家伙就想着逃跑投降,没有上过城墙鼓励军心,倒是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人来问问是否守得住!他父亲何等雄才大略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家伙。
“你回去告诉殿下,有王某在河东城安稳如山!”
“那就好!那就好!”
宦官忙不迭的说了几句好,掉头就往回跑。看着那宦官的背影,王铎呸的啐了一口吐沫骂道:“若是城破,老子先把你们这群阉人先都宰了!”
“敌袭!”
正这个时候,士兵们发出一声惊呼,随即,示警的号角声呜呜的吹了起来。
……
……
“全都趴下不要站起来!趴下!等贼兵近了城墙再站起来射箭,不想死的都他娘的给老子趴下!”
王铎大声的呼喊了几句,然后迅速的趴在了城墙上身子缩在墙垛下面一动也不敢动。他的喊声才落下,紧跟着落下来的就是数不清的大石头。城外燕云军架起来上百架抛石车,能在四百步外将几百斤的巨石抛上城墙,威力巨大。这几日城墙上的守军饱受折磨,便是城垛也不知道被砸坍塌了多少。
数百斤的巨石带着呼呼的风声狂暴的砸了下来,撞在城墙上立刻激荡起一片尘烟和碎石。轰轰的声音的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被巨石砸中者凄厉的哀嚎声。就在距离王铎不足十米远的地方,一块巨石轰然撞在城垛上然后滚落下来,城垛被砸坍,下面藏身士兵直接被碾成了肉泥。
一个士兵的左腿被巨石压住,嗷嗷的叫着娘。被砸中的腿压在石头下面的部分估摸这已经碎成了一滩,即便能把人抽出来只怕也活不下去了。这个时代可没有截肢手术,便是流血也能将这士兵流死。
一块巨石正中城门楼,随着一声巨响,半边城门楼轰然坍塌了下来,至少有二十几个士兵被坍下来的房顶压在下面,尘烟呼的一下子冒起来,几十米内全都是浓烈的尘土连近在咫尺的同袍都看不见。
上百块石头砸过之后,城墙上一片狼藉。这几日每天都要经受巨石的洗礼,士兵们已经养成了习惯。燕云军只要抛石车一动他们就趴下,不等燕云军的士兵到了近前他们绝不敢起身射箭。
河东城的这边城墙早就已经被砸的面目全非,城垛几乎都被砸碎,城墙上面都是被巨石砸出来的大坑。
一块激荡过来的碎石打在王铎脸上,立刻就划出来一道深深的口子。血从伤口中不停的往外溢,王铎疼的一咬牙,刚要叫身边的亲兵过来给他擦血,回头看的时候却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亲兵被一块碎石打穿了眼窝眼见是不活了。他从那士兵尸体上撕下来一块布,胡乱在脸上擦了擦嘴里不住的骂娘。
抛石车三轮碾压之后,城墙上的守军最少损失了三四百人。最主要的是,城墙已经被砸出了裂缝,不出意外的话再挨上几下外侧的墙砖极有可能大面积的坍塌下去。城墙两侧是青砖垒起来的,但中间填的却是土。
“起来,没死的都他娘的给老子站起来!弓箭手,弓箭手全都站起来,放贼兵到一百六十步之外再抛射,谁也不许胡乱射箭,听老子的军令行事!”
“喏!”
士兵们零零散散的回应了一声,但此时已然没有人敢站起来。抛石车的威力确实太大了些,也不知道已经吓破了多少人的胆子。
“弩车,检查弩车还有没有能用的!”
王铎率先站起来,在城墙上奔走大喊。
“没了!早就没了!”
一个唐军士兵嗓子沙哑着回答,然后颤抖着手将硬弓抓起来,可因为手颤抖的太厉害,几次都没有将羽箭搭好。王铎快步走过去扶着他的手帮他将羽箭放好,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鼓励士兵提起勇气作战。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麾下的士兵,甚至不知道这样抵抗是对还是错。他知道河东城绝对守不住,自己依然还在坚持不过是不想落下一个投敌叛国的臭名罢了。可就因为他自己不想,城墙上这几日已经死了超过三千人。王铎自己有时候都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投降,他也不敢想自己若是也战死了,下去之后怎么面对那数千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