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书房外面的人都听到了皇帝的咆哮,内侍总管高莲生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几位朝廷重臣,下意识的将脚步往前挪了挪,他想让自己距离御书房远一点,虽然他知道自己绝不可以私自离开,但哪怕是稍微远一点的距离也让他觉得心里能踏实一些。皇帝的怒火似乎能将太极宫都烧起来似的,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烧成一团灰烬。
高莲生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苍穹,错觉于今日的阴霾怎么压的这么低。那厚重的乌云似乎就压在太极宫房顶上似的,压的人都喘不过来气。
他本想走到那几位朝廷重臣身边说几句话,可是一看到那几个人见自己靠近便停止了低声交谈,他又觉得索然无味,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转身走回御书房门口站着,抬起头看着天空,心说今年的第一场雨怎么会来的这么晚。
御书房里,暴怒的李渊眼神仿似能杀人一样死死的盯在李闲脸上。他这些日子咆哮的场面已经足够多了,多到让皇帝的威严都显得有些廉价。但毫无疑问,前些日子他所有的怒火加起来,也不如今天的浓烈炽热。
“够了?”
李闲抬起头看着皇帝反问了一句,他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异样的意味,平静的就好像如镜子面一般的湖水。他站在窗口,负着手看着窗外那一墙绽放出新绿的蔷薇有些出神。
“陛下想问我什么够不够?”
他问。
李渊被李闲这种淡然如水所以显得格外轻狂的表情气得几乎窒息,如果不是现在他还不能动这个人,如果不是数万燕云军精锐就在西内苑城门外驻扎,如果不是大唐十万精兵在东都受制于燕云军宇文士及部,如果不是他觉着李闲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他打得过李闲,他恨不得亲自动手将这个无耻之徒撕扯成碎片。
“什么够不够?”
李渊怒极反笑:“长安府死了一个从七品的总捕,京兆尹死了一个从五品的录事,刑部死了一个正四品的侍郎,还死了一个从一品的开国公!今日一天,因为你就死了这么多人,你难道还觉着不够?”
“够了”
李闲从外面的蔷薇上收回视线,看了李渊一眼淡淡的说道:“只要想杀我的人死了就已经足够,如果先死的是柴绍,那么之前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死。我不是个嗜杀之人,也不是个性子跋扈的,但若是有人想杀我,我总得问个清楚。”
“你为什么要杀皇甫无奇!”
“他怀疑是我杀了宋宇和方正然,试图暗中派人绑走我手下一个青衫护卫,这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意。”
“那你为什么要杀长安府和京兆尹的官员!”
“因为他们打算跟我讲道理。”
李闲语气平淡的说道:“恰好那个时候我没心情讲道理,既然他们试图说服我不要进去查,那我只好用刀子告诉他们这样做不可以。无论是谁,差一点被人杀了只怕也没心情再去讲道理。”
“既然想杀我的人不遵守规矩,我何必要遵守规矩?”
李渊被他的话问的一窒,随即冷笑道:“朕的大唐都城里原来有这么多不懂规矩不讲道理的人,朕倒是小瞧了你们。”
“陛下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陛下会按规矩追查真凶。如果规矩之内查不到凶手,那么我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但只要我不死,就得讲道理?”
李闲语气依然平淡的说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
李渊实在没有心情再和他谈下去,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追究你擅杀朝廷命官的罪过,你自己也应该回去反省,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窝火,但你行事太过独断太多粗鲁!大唐是有法制的国家,长安是有法制的都城,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要遵守法制!朕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失,但你却不能不认识到自己的过失!”
“好”
李闲点了点头道:“但必须在案子问清楚之后。”
“你还想怎么样?”
李渊猛的站起来问道。
“想杀我的人绝对不止一个柴绍,兵备府衙门调出一个团的精兵也绝不是没人知道。”
不等李渊回答,李闲看着他极认真的说道:“我要出城去,在大营中等消息。”
“你在威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