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听曹朋亲口承认,蔡琰心里面还是有些酸酸的感受。
“你蒂卜迪,自带好了,何必与我知?”
言语中,突然多出了些许怨气。只是才一出口,蔡琰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连忙转过头。
曹朋,愕然!
他站在门外,恰好看到蔡琰那动人的侧影。
虽未施粉黛,而且也没有熟悉,可是却透出了一种极为慵懒而勾人的美丽。
一时间,曹朋竟呆住了!
阳光,从窗户投进房间,照映在炕上,也照映在蔡琰的身上。
单薄的身子,似有一层淡淡的光芒跳动,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朦胧。在曹朋的心里,对蔡琰始终怀着些美妙的幻想。只是他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去表达。
前次蔡琰质问她,他脱口失言。
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蔡琰……来,是他公务繁忙,确实没有时间;二来,蔡琰也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他,所以即便住在一座府邸中,也未曾见到。私下里,郭寰倒是劝说过他,若真的喜欢蔡琰,那不妨就和她明言,娶过来就是。
哪怕蔡琰出身名门,可有句俗话说得好: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蔡琰先后两次为人妇,再加上蔡邕已死去十余年,虽名气犹存,却今不如昔。
而今,中原人提起名士,大都是谈郑玄,谈胡昭,谈钟繇,谈司马徽……
蔡邕,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以曹朋现在的身份,娶蔡琰倒是轻而易举,算不得难事。而且,也不会有人在一旁指责什么。更重要的是,如果娶了蔡琰,对曹朋的声名极有利。毕竟蔡邕虽然走过去式了,可名声犹在。他生前门生无数,朋友也有不少。尤其是在关中,更颇有地位。当年王允要杀死蔡邕,说穿了,也正是妒忌蔡邕的才学和名声。
曹朋娶了蔡琰,能缓解他和关中豪门的关系。
至少,不至于被关中士族步步紧道……
郭寰是一番好意,想要帮助曹朋把这危机消减到最低的程度。
可曹朋却不愿意!
他的确是喜欢蔡琰,却不代表,他要去利用蔡琰。那本就是一个历经无数坎坷的悲情才女,若再去利用,岂不是太没有人情味儿了?再说了,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杀了韦端,正如韦康死前所说,他为曹操立下了一件大功劳。曹操决不可能杀他,了不起罢官去职,回家呆个两年。等风头过去了,再重新复起……
这种事,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如今手上的事情很多!
一旦曹操治罪,他肯定要返回许都。不管是谁来接替他的职务,他都要做出妥善安排。
首先,他举荐了赵昂为陇西太守。
一方面赵昂是天水人,在当地颇有名望,且与杨阜等人交往密切,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另一方面,赵昂的才能,也足以担当太守之职。
他和曹朋在很多方面,有着共同的话语。特别是对开启西域商路·增强西域和关中的联系,两人的意见几乎一致。在关中和西域这条商路上,陇西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他勾连金城,同时又与汉中西川相邻,是西域商路必经之地。
同时,赵昂也算是曹朋一手提拔,可以算是自己人!
曹朋又举荐,成公英为金城郡太守,举荐阎行为南部都尉,驻扎临洮。这两个人选,也颇为关键。成公英在武威郡做的很好,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他在金城郡有偌大名声,让他来出镇金城郡,可以迅速被金城郡人,所接受和拥戴。
至于阎行,能征惯战,是一员骁将。
他和马氏之间的仇恨颇大,所以也不需要担心他会反复。
有赵昂牵制他,又有曹洪在长安监视,阎行就算有天大能耐,也折腾不出花样。
随后,曹朋又上奏朝廷,以石韬为张掖郡太守。
张掖郡是个下郡,所辖八县,多为羌汉错居,极为复杂。若没个明白人驻守,很容易造成混乱。而石韬曾任临洮令,政绩卓绝。平马之战中,又立下了功勋,也不会有人反对。他在许都呆过很长时间,有足够的资历。而且又是颍川人,出身水镜山庄,所以在尚书府那边,不会受到刁难。对此,曹朋也很有信心。
孟建,会离开河西,出任石韬副手,担任张掖郡丞。
此二人一粗一细,又是同窗,配合起来会非常轻松··……
曹朋这次前往日勒,就是要带石韬孟建二人过去,和苏则相商。毕竟,日后与苏则打交道的,就是他们两个,必须要做好准备。总体而言,曹朋已经把凉州的构架搭建完毕。这样即便是他离开凉州,也可以保证凉州庞大的国家机器,自行运转。即便新任凉州刺史心怀不轨,也不可能触动曹朋在凉州的利益,改变他对凉州的规划和设计。
“呆傻傻站在那里,又是作甚?”
“啊?”
曹朋猛然醒悟过来,尴尬一笑,搔了搔头。
“你且先坐,我去洗漱……这一大早的跑过来,来了又在这里发呆,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蔡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嗔怪。
但听起来,却好像是小女儿的娇嗔……
曹朋又是一呆,迈步走进屋内。而蔡琰则抱着被褥往外走,和他错身而过。
“蔡姐姐,我帮你!”
“休要添乱,女人家的东西,那让你这臭男人乱来。”
蔡琰刚平复的心情,蓦地又乱了。
脸通红,她恶狠狠的道了一句,脚步有些踉跄的跑了出去。
正月初一,正是新年的第一天。
庭院中,一夜间透出了一抹嫩芽绿色,焕发勃勃生机。
阳光很温暖,照在身上,感觉很舒服,暖洋洋的·……··……蔡琰闭上眼睛,沐浴在晨光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心情突然间,变得好转许多,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其实,家里有个男人的感觉,真好!
她来到了井边,打了些井水,把被褥浸泡在水中·……·……
而后,又去浴室里清洗了一下身子,心情顿时大好,通体舒畅。
在果果的服侍下,她对着铜镜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换上一身新衣服,回到了屋内。
却见屋子里,空荡荡的。
曹朋,并不在房间。
“曹公子呢?”
她向一个正在打扫房间的婢女问道。
“曹将军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不过刚才有人来找他,所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走了?
蔡琰心里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失荐之色。
她走上去,看到婢女正在整理书案上的纸张。
大眼一扫,她发现那纸张上,似乎留有字迹,不由得一怔,连忙唤住了婢女。
“这是什么?”
“刚才曹将军在这里书写,走的匆忙,所以也没有收拾。”
婢女知道,蔡琰是很注意这些物品。一般而言,除非她同意,不许人使用纸笔胡乱书写。即便是阿眉拐,如今也是沙盘来充作纸张,练习写字。所以当蔡琰问起,婢女也有些害怕,神情紧张的回答。可她也没办法,总不能阻止曹朋吧……
蔡琰并没有追究,而是拿过来,轻声自语。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情绪,蔡琰笑着,眼睛却不由得朦胧了,泪水悄然滑落。
这家伙……
她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后,突然唤道:“果果。”
“奴婢在。”
“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趟远门。”
“啊?”
果果疑惑的问道:“夫人,咱们要去哪儿?”
“先去朝那,而后去长安,去弘农!”
朝那,位于安定郡,在后世的宁夏固原县东南。
这原本是一个声名不显的县城,却因为一个家族,在关中享有极大名声。那就是都乡侯,骠骑大将军皇甫嵩的故里。皇甫嵩虽已故去十载,但依旧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其子皇甫坚寿,曾拜侍中。天子东归之后,皇甫坚寿因病未随行,如今在家中休养。曹操曾多次征辟,皇甫坚寿却没有前往,而是留在了老家……···……
不知心恨谁?
其实,我早已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