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手河西事务,到现在红水县破土动工,曹朋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
也许在外人看来,曹朋总是显得iōng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受着煎熬。
对于一个刑警而言,曹朋现在所面对的情况,远比他前世处理的那些案件要复杂许多。哪怕在海西的时候,他上面至少还有一个邓稷为他遮风挡雨,为他创造出了极为宽松的环境。有人说,海西有今日成功,曹朋和邓稷的功劳,三七开。
曹朋七,邓稷三。
至少在来到河西前,曹朋也有这种想法。
可直到他真正要独当一面的时候,才知道他之前的想法,是何等错误。
如果没有邓稷为他遮挡住凄风冷雨,他的种种想法,恐怕也无法得以实现。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邓稷,换一个人不可能那样去支持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处可以施展。要曹朋现在评价,海西的功劳,他和邓稷应该六四开才对。
邓稷六,他不过有四分功劳而已。
他的那些奇思妙想,他的那些主张固然很好,却需要有人执行才行。
有奇思妙想固然是一桩好事,但是当执行的时候,邓稷为他担去了大部分压力。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今日的海西。
换个人,海西又怎可能有现在的规模……
李儒到来之前,曹朋一直在独力支撑。庞统在西北牧原备战也好,贾逵在廉堡大兴土木也罢。曹朋必须要竭尽全力,为他们创造一个环境。就像当初邓稷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一样。而这些事,往往不太抢眼,看上去就好像是无所作为……
李儒来了!
曹朋终于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庞统虽然才华出众,但比起李儒来,绝非一个好的谈话对象。
当曹朋说完之后,匍匐在白狼皮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帐外,不时传来喧哗声。
郭寰清脆的声音,显得是那般悦耳。
曹朋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间心头一震,蓦地醒过来。
李儒,正悠闲的喝着水。
那模样,就好像他喝得并不是水,而是什么琼浆yù液一般,有滋有味。曹朋呼的坐起来,发现iǎ帐里,已点起了烛火。两支大蜡,把帐中照应的非常通透……
天,已经黑了!
看曹朋醒来,李儒微微一笑。
“公子,睡得可还好?”
白狼皮里透着一股子热气,以至于曹朋醒来,丝毫感觉不到寒意。他了眼睛,脸上lù出赧然之挠挠头,轻声道:“先生何不唤我一声?朋却是失礼了!”
“哈,甚个礼?”
李儒笑道:“当年边章之我初为太师谋主,和公子如今并无二样。
我还记得,那次我为太师谋划成功之后,在庆功宴上便熟睡过去,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正午……呵呵,刚才我仔细想了公子的计划,并无太多的破绽。不过最大的问题,也许公子忽略了!那就是红泽人虽是汉民,但是在河西生活百年,早已经和中原汉民不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红泽人,和羌胡并无二致。”
“哦?”
曹朋jīng神一振,“还请先生指点。”
“公子的运气不错,先救了檀柘,至少在开局时,不至孤立无援。
如果当时公子把治所选在廉县,说不定会引起檀柘的警觉。正因为公子要另立治所,廉县规模减iǎ,才使得檀柘愿意和公子jiā道。所以说,这个开局非常好。
但问题是,公子想要在红泽立足,用错了方法。”
“哦?”
“那些红泽人,有羌胡习
什么是羌胡习说穿了,就是欺软怕硬。公子要和红泽结盟,方向并没有错误。只是在最初,缺少了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是立威!公子未能展现出足够的力量,能够立足红泽的力量。以至于红泽人在内心里,仍觉得公子不堪一击。
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哪怕是主动挑起矛盾,也要展现出朝廷的威严。”
曹朋闻听,不由得一蹙眉,“那万一jī怒了红泽人,该如何是好?”
李儒哈哈大笑,“公子莫非以为,这些遗民,还有当年汉军横扫漠北的血不成?”
“这个?”
“公子,有些时候,不可以考虑过多。
对红泽人绝不能一味怀柔,必须要展现出你的强硬。唯有这般,红泽人才会老老实实的遵守盟约……说实话,窦兰和公子的盟约,在某看来,一钱不值……公子觉得自己实力还不够强横。但以儒看来,足以给红泽人一点的教训。”
“可万一jī化了,岂不是麻烦?”
李儒听罢,冷笑连连。
“可问题是,他们敢吗?”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