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会,屋子里面的磕头声音也是停了下来,只是听到江峰嘎吱嘎吱咀嚼泡菜的声音,突然间,江峰抓住桌子,直接的就把这个矮桌拎起来砸了出去,指着下面的人大骂说道:
“咱家每年花大笔的银子供养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不知道感恩图报,却搞出这等龌龊的事情来暗算咱家,你们脖子上面有几个脑袋,真是不想活了吗!”
桌子落地,顿时是狼藉一片,下面的人被上面的暴怒一下子吓住了,本来已经是呆住的人又开始磕起头来,江峰在怀里面一掏,却拿出一张纸片,在那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将出来。
每念一个名字,江峰的护卫们就直接的到人群中抓出一人来,在堂上的朝鲜官员各个寒意顿生,江峰来朝鲜十年,来汉城不过三次,却对这些官员如此的熟悉,而且方才念的这几个名字里面,都是朴人勇的亲信或者说是朋友,原来自家被对方的掌握的如此清楚,一时间人人战栗。
那些从前派人去大明京师告御状的,在平壤安排亲族搞些小手段的,还有些勾结日本大名准备做些事情的,在那里已经是吓破了胆子,生怕下一个念到的名字就是自己,不过江峰没有再念、
接过一把环首砍刀,走到了那几个被抓出来的人之中,估计这几个人在和朴人勇起事的时候,也是慷慨激昂,但是此时却心惊胆战,全然没有什么英烈的气度,江峰看着这些人,冷冷的笑道:
“小小地方,小小民族,原以为当官的脑袋还聪明些,没有想到居然这般的蠢笨。”
这番话说完,下面倒是有人松了口气,大凡官场上的规矩,若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对方对你和颜悦色,这可就是有危险了,若是狠狠的痛骂你一顿,反倒是还有转机,心里面多少宽松了些,准备说什么自我检讨的话的时候。
却听到前面咔嚓一声,这声音清脆无比,就像是利刃斩断萝卜的感觉,一名跪在那里的官员脑袋已经是掉了下来,江峰手中的环首刀却还没有沾染上什么血迹,江峰手中的刀左右翻飞,连连的劈砍了下去。
咔嚓声音连续的想起,转眼间,六七颗头颅已经是在地上乱滚,鲜血已经是把江峰的黑色马靴沾染成了紫色,这般的景象,方才还是带着点富贵之气的殿堂里面,已经是有如地狱一般。
江峰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可在周围的人心里面却好像是杀神一般,站在血泊之中竟然不似人间。
朝鲜国王在那里已经是吓瘫了,他身边倒是也有伺候的宫女,女孩子更是见不得这样的血腥,倒在那里早就是失禁了,那国王口中嗬嗬的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显然是吓得精神有些失常。
李仁弓还是反应最快的一个,也顾不得自己面前就是鲜红粘稠的鲜血,又是大力的磕头下去,本来还想有些什么抱住江峰的腿之类的更加显得情真意切的举动,不过看到江峰手中的大刀,还是打消了这个年头。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侍卫的声音,一名护卫浑身带着血迹,走了进来,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这血迹并不是他的,进来之后,先是给江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开口禀报说道:
“都督大人,此处死士九百,已经全数落网,杀死六百七十人,活捉二百三十,还缴获火铳一把!”
听到这句话,江峰的眉头一跳,火铳?朗声的问道:
“那里的火铳?”
“回禀都督,是佛朗机的原装,并不是咱们华州的器物!”
“呈上来!”
那名护卫连忙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拿来了一把粗大的火铳,枪口朝着自己,枪柄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峰,江峰伸手接过,发现这不是华州改良的制式,应该是佛朗机船上传来的器物。
火铳的弹药都已经是装填完备,江峰心里面倒也是有些后怕,这火铳若是在阴冷处打响,有些事情还真是难说,不过江峰冷冷的瞥了上首的国王一眼,心中冷笑,掏出怀中的火媒,咬掉铜帽,吹了几口,把里面的灰烬吹着,点在引药的上面。
轰的一声大响,随即宫女的尖叫跟着响起,那些磕头的人都是抬起头来,看着王位的方向,朝鲜国王的胸口一个血洞,显然是死的透了。
江峰淡淡的说道:
“朴人勇纠集徒众,阴谋推翻王室,国王勇于抵抗,死于凶徒之手,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