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慢慢的就有流入到了市场之中的,每一个原本是值钱一贯的,但是有价无市,抄的太高,这些仙人钱,一个在黑市之中居然能值钱十来贯,也就是说这十个银币,起码可以换十来贯的铜钱,而不是白玉蟾口中的一贯。
东京城的消费收入很高,但是有了这么多钱,可以足够让他很富裕的去客栈租一间房子,每日好酒好菜,渡过剩下的日子,甚至还能剩余一大半了。
何焕很激动的拿起一块仙人钱看来看去,果然如同传说之中一般,这钱正面却是三清法相,非常的精美清晰,背面却是一座富丽的天宫。银币边缘还有着轮廓,带着微微的锯齿。让人怀疑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在银币上刻出这么清晰精美的图像来。
白玉蟾有些诧异,这个何焕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吧?就算穷了一些,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不堪吧,怎么表现的如此失态?把这钱拿在手中,难道能看出一朵花来么?
却听何焕自言自语:“原来如此,这银币周围有着微小锯齿,却是怕有人私自刮取银粉来……只是这般做工,也太过复杂,怕是除了天庭,恐怕凡间工匠无论用什么模具也是早不出来的!”’
白玉蟾这才释然,他知道很多人把这银钱当成了天庭之中神仙所用的钱币,很多人好不容易搞到这银钱之后,都私藏在家中。用香火来供奉的都有……所以这个何焕何仲浩表现这般也不奇怪了。
白玉蟾终究只是一个道士,却没有想到这位何仲浩看到的却不是这些个银钱到底能值多少钱,而是看到的是整个大宋帝国钱币改良的希望……这位何焕的命运也从此改变。提前许多年考中了状元……当然这是后话了。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我们还要给几家孝子和军属家中送去这些。那就不耽搁了!”又道:“对了,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持这个彩球,在十五晚上,去讲道宫,听天师讲道。告辞了!”
等白玉蟾几个人走的远了,何焕方才回过神来。自觉自觉刚才太过失礼,当真有些脸红。急忙追了几步,躬身致谢。那白玉蟾笑道:“日后考中进士。做官之后,多为百姓造福,多积功德也就是了。祝你早日科场大魁,告辞了!”
等白玉蟾去的远了。那成和和尚。方才啧啧赞叹:“何书生,你运气当真不错。居然得了这些馈赠。要知道那位天师可是有钱,也慷慨的很,每个月都要在东京城之中挑选几百人为幸运儿,送去钱财和彩球……怎么样,把那仙人钱匀一个给我如何?我出一万一千,不一万两千钱……”
何焕忍着这和尚的喋喋不休,淡淡然的问道:“你这和尚。要佛祖钱就好了,要什么仙人钱?”
那和尚蠢材。没有听出何焕暗地里的讽刺之意,依旧大咧咧的道:“天师手中出来的,自然是宝贝。这些仙人钱还算罢了,我听说天师府之中还有一种金叶子,是用黄金打造成惟妙惟肖的树叶,脉络纹理一应俱全。那才叫做真正的巧夺天工。一个能值千贯……啧啧,我要是有一个就发财了……阿弥陀佛,我是说那个……”
何焕心中冷冷一笑,他虽然是一个穷酸书生,但是出身在浙江永康,却不是一个迂腐的不知柴米油盐的家伙。作为后世永嘉学派发源地不远的地方,何焕自然知道这仙人钱有价无市,拿出去反手最少就能赚到几千钱。
心中又想,这位尚父当真是好手段。听说不仅是自己,其他城中的信徒,还有那些忠臣孝子,甚至军人烈属这些,都有可能被送去这些钱财彩球。心中感叹一声,看来道教当真要光大了……这般传教手段,当真是大手笔啊!
“你倒是说话啊,换上不换!”成和和尚犹自纠缠不休。
何焕淡淡的道:“换,一万五千钱!”
“嘶……,这厮要价怎么这么狠。我让一步,顶多一万两千钱如何?”成和和尚咬牙切齿。
何焕冷笑道:“如今这仙人钱不知道整个大宋多少人想要,我拿大大街上去,一万五千钱,说不定一个眨眼都能卖掉。你信不信?”
“算你狠,那一万四千钱。这是最高的价格了!”和尚几乎咬牙切齿。
“成交!”何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来。
收拾了东西,何焕很快就搬出了庙中的僧房,在大街上找了一家清静的客栈,彩头也好,就叫做高升客栈。包了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子住下,每日攻读不辍。转眼间就到了十五的晚上。
何焕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衫,一路安步当车,就往那城东方向而去。天色才刚刚擦黑,便见劳累了一天的东京城的百姓,扶老携幼的,一起往那大相国寺方向而来。
路过一家小小酒馆,便见到几个客商,风尘仆仆。想来是那白日刚刚到东京城的,正坐在临河的小酒店里喝酒,桌子上面是四味衬食的凉菜,广芥瓜儿,梅子姜,盐鸭卵,批切羊头。再来四个荤菜,漉肉,紫苏鱼,炒羊,汤骨头。又有四个素菜,麻腐鸡皮,东坡豆腐,鹅黄豆生,假煎肉。满当当的摆了大桌子。其实也不过类似后世排挡,不是什么高档的吃食。
其他菜倒也罢了,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菜。只有那假煎肉,却是油煎冬瓜。那麻腐鸡皮却也不过是用绿豆粉与芝麻酱熬成糊状,再凝冻成豆腐状,片好后色泽淡黄,间杂麻点,类似鸡皮,才叫这个名字。至于那什么鹅黄豆生,更根本就是豆芽……
又筛了几杯酒,吃的正快活之时,就看到男男女女的,都往一个方向而去。其中一个带着河北口音的年轻人就奇怪的道:“爹,这东京城里面,还有这种风俗吗?天都快黑了,怎么都出门去了?莫非有什么热闹可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