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辽国传来阻卜人有数个部落叛乱,辽军大军北上,主要精力放在平叛之上。
紧接着辽人本来封锁边界,又开通了,往来的商旅,也开始正常行走。虽说这几天只有商人北往,而几乎没有商人南来,但这也不算太异常,隔几个月偶尔总会有这样的几天。何况现在商机显然在正准备打仗的辽国一边。只是,辽国准备的打仗真的是针对阻卜人的叛乱?
即使北方大营赵赞的严令依然让下面部队保持警惕,但是下面的人一看边境商贸正常,且听到阻卜人叛乱的消息之后,依然在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了。
所以,武进峰虽然遵照上峰命令,带人巡逻,但是心里面并不是很相信辽人真的会南犯,尤其是在这个时间。
武进峰一边有些无精打采的骑马前行,一边看着数里之外一群四五百人的流寇正和一队数量差不多的厢军打游击战。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将那些流寇给灭了,弄一些军功。”武进峰旁边营副指挥使窦兴安说道。
武进峰冷哼一声,说道:“灭个屁,那都是被逼的没有活路的百姓,这样的军功不要也罢。再说我们要巡逻,上面没有让我们去对付流寇,便不能擅离职守。”
窦兴安这才想起武进峰的老家就在受灾最重的河东路的汾州,前段时间传来消息,武进峰老家有十数名亲族本来是要前来投奔他,结果在半路失踪了,其中还有寇兴安亲妹妹一家人,到现在杳无音讯。暗骂一声自己愚蠢,窦兴安琢磨着自己刚才惹得武进峰有些不开心,便又改了口风说道:“大人,你说河东路、永兴军路、秦凤路旱灾、蝗灾,近千万人受灾,出现四五百万流民,朝廷咋就不派人救灾呢?要是受灾百姓能活下去,谁愿意当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流寇。”
却不料武进峰被窦兴安挑起了心中怨气,说道:“狗日的,朝廷不作为,不救百姓,且派军队强行将其赶出国门。相反,祥符国只要是去的流民,便全不接收,且还拿粮食救我们宋国流民。朝廷将两百多万百姓赶到祥符国,妄图牵制后者不要向我们宋国出兵。那叶尘是何等厉害的存在,这些伎俩我们都能够看得出,人家会不知道。但是人家明知是陷阱,依然拿出粮食救灾。你说这一相比,那狗………”
“大人慎言!”不等武进峰将话说完,窦兴安赶紧将其打断。
武进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看了一眼身后队伍中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监军,便不再说话。
窦兴安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说起这些流寇,七天前朝廷下发通报说,河北西路的黑虎、河北东路的暴熊,河东路的飞豹,川蜀的苍鹰,这四个贼人麾下多则十数万,少则两三万,虽然绝大多数都还是普通流民,但听说狡猾之极,朝廷大军好几次围剿都被对方轻松逃走,而且越打越强,打起仗来都已经有模有样,还都攻破过城池,抢了县中府库,配备了一些兵器盔甲,还抢了一些战马。”
武进峰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七天前的通报已经过时了,昨天刚刚来的通报,永兴军路又出现一个外号叫饿狼的,也裹带了十数万流民,攻破了三个县城,专抢富户,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不过,让朝廷触动最大的恐怕还是中原一个叫毒蝎家伙,他将冲破朝廷封锁线,跑到中原的十数万流民聚集了大半,到处烧杀抢掠,而且也是专挑富户,听说朝廷派三万京师禁军精锐去围剿,虽然击溃了十数万流民,但是让毒蝎带领数千核心精锐给跑了。一万禁军跟着追剿了一个月,硬是没有将人家怎么样,反而让那毒蝎越打越强。”
一直没有说话的监军胡波突然说道:“若是这个时候辽军来犯,这些朝廷一时难以剿灭的贼人多半摇身一变,成为官军了。”
窦兴安愣了一下,说道:“胡大人,这是为何?”
武进峰一脸讽刺的说道:“招安………那是什么?”
众人见武进峰一句话没说远,突然间脸色大变,不由一愣,纷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北方天际,烟尘高扬,遮天蔽地!
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上马!”紧接着,武进峰听见自己本能的大声吼了起来,“都给我上马!”
紧接着,四湾河南边的所有宋人,都看见了北方密密麻麻的黑点,向着自己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