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了,官员们来的也少了,但今天,他还是“碰”到了几个局级干部,他们很亲热、很热情地说:“书记好,书记好。”虽然汪少华此时的心情并不好,但人家要说书记好,那也只好陪着笑脸说:“大家好。”
这“好”了一阵后,自然就在一起喝茶了。这些干部,也不是真的想喝茶,再说,汪少华总不可能自己买单喝茶的。因此,一起喝茶聊天那就是很自然的事。
今天和汪少华喝茶的人都是喜欢赌博的人,他们赌什么?堵汪少华不走。官场上混久了的人都知道,巴结领导,最好的时机是他不怎么风光时去巴结他,恭维他,这时,领导是记得最清楚的。领导也知道“感恩”的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明天谈话的消息还没传得这么快。要是他们知道明天谁去省里谈话,今天这赌啊,肯定就不会下注了,至多在旁边吆喝吆喝。
“书记,这市长的位子空着,不会又是由宋刚官复原职吧?”有位局长聊到后来,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
汪少华今天本没有心思聊天,更没心思聊政事,听到他们又问起了宋刚来,心里很恼火,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省委书记,怎么知道?”
那人不知趣,又加上一句:“我们觉得啊,这次啊,宋刚与黄庭宏只怕更加是感情深厚了,说不定,他们互相还大有知音知己的感觉呢。唉,看来呀,黄庭宏重用宋刚是没得悬念了。我说,他们既然是知音知己,黄庭宏干脆把他调到省里去好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汪少华心里隐隐作痛,脸色自然也不是很好,说:“别乱说,谈论政事,有时也是一种忌讳,大家在这敏感时期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有个局长似乎精明些,说:“对对,不谈政事,不谈政事。书记整天都埋在工作里,到这里喝喝茶,休闲休闲,你们还不让书记轻松轻松?来,蓉儿,我们来说说笑话吧,活跃活跃气氛。”
蓉儿本来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们聊天,他们杯子里的水少了就加水,没有多一句嘴,似乎是淑女一个,但只要她开腔,老麻雀的本性立马就显现出来了。她咯咯地笑着说:“是呀,晚上还聊工作,很累的。我说个笑话吧,轻松轻松。有天晚上,一男人走进酒吧,对酒保说‘请给我一杯啤酒。’酒保:‘好的,啤酒一杯,一分钱。’客人不信,大叫:‘一杯啤酒一分钱?’酒保:‘正是,一分钱!’客人看着菜单说:‘能否给我来一份大的肋骨牛排,外加洋菇,炸薯条,二个煎蛋。’酒保:‘当然,可是这就蛮贵的喔。’客人:‘那要多少钱?’酒保:‘总共四分钱!’客人:‘这酒吧的老板在哪里?’酒保:‘跟我老婆在楼上!’客人:‘他在楼上跟你老婆做什么?’酒保:‘就像我在楼下,对他的酒吧所做的一样!’”
众人哈哈地笑着。可是,汪少华笑不出来,因为,他现在真的轻松不起来呢。今晚啊,再怎么让他轻松,他也是轻松不起来的。
到后来,几位局长也发现,今晚,汪少华的心情不好,想安慰吧?又不知他为啥不高兴,但又不能问。这类话是问不得的,除非是傻子就可能会傻乎乎地问:“书记啊?你有啥心事啊,怎么你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你说说,我们一起来给你解忧排难呀。”
这群人,既然都已经是混到了处级干部的人了,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傻子了。他们只能揣摩,揣摩是他们经常要做的事,现在,他们又开始揣摩了。不过,揣摩的结果很快就趋向一致,还不是因为那个宋刚?宋刚很可能会官复原职,或者把汪少华挤走。
蓉儿虽然对官场看得多,对行政这一块多少也有些了解,但是,她很真诚,也很执着,看见汪少华不高兴,她就想,书记肯定有什么心事,我一定得把他弄高兴了。于是,她又讲了个笑话。她说:“爷爷带孙子洗澡,孙子望着爷爷问:爷爷,为什么上面的头发白了,下面的毛毛却是黑的?爷爷答道:上面遇到的都是伤脑筋的事,而下面遇到的都是高兴事啊!书记啊,你们工作这么劳心,头上的毛毛真会白得快呢。”
一位局长说:“那是,那是,现在做工作呀,真累。有个段子说得好,工作搞不好的根本原因不外乎三个:一是没关系,就像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二是不稳定,就像妓女睡觉,上面老换人;三是不团结,就像和老婆睡觉,自己人老搞自己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本来,这位局长是段黄段子,可实际上还是扯上了工作。汪少华听他这么一说,心想,何尝不是呢?为官之人,上面没有人,拼死拼活也弄不出个什么名堂来。本来,自己已经巴结上了黄庭宏,可是,没想到宋刚在这上面技高一筹。还有,自己人搞自己人,汪少华想,宋刚老是想方设法压着我汪少华,拉帮结派,即使是在宋刚出事时,王可欣、焦兴等一群人,还明目张胆的跟自己作对。唉,难啊,对付这宋刚真难。
汪少华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他可不会检讨检讨自己。这人就这德行,把事情想反了,还怨天尤人的责怪别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一个角度看,这也不能完全责怪他,为什么?因为,现在哪个单位不是一把手说了算?可是,他在临江就不行,因为,宋刚能力太强。汪少华很难和别的一把手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不能做到一手遮天。
因此,汪少华来临江任职,是一种悲哀,特别是他这种人品不怎么样的人,悲剧结束肯定是难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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