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还有用餐环境。”
“但是,高档酒肆那么多,大家都在用餐环境上下功夫,所以,最后能决出胜负的,就是菜色,菜色的档次和特色,决定这家酒肆能否突破瓶颈,超过同行。”
“然而,即便有了特色菜,却不能高枕无忧。”
“所谓特色菜,实际上很容易被人学去,而食材,实际上别人也能学去,毕竟各种山珍海味,又不是五味斋独有的。”
“那么,能够体现出菜肴独特性的方面,就是调味料和烹饪技术,也就是烹饪用到的厨具。”
宇文温越说越来劲,张丽华觉得这位不是在讲餐饮,而是在讲一座工场的运作,以及工场用的机器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五味斋各分号用的烘箱、烤箱,以及各类新式烹饪厨具,都是最先进的产品,所以,厨师们可以通过‘先进工艺’制作出别人学不来的产品。”
“五味斋的分号遍布各地,所以,能够汲取各地烹饪文化中的精华,学习各地独到的调味料调制方法,学习各式菜肴以及特色食品的制作方法。”
“甚至,还有专门的机构来研究各种特色调料的调配方法,譬如,豆腐乳...”
“豆腐乳好坏与否,和菌种有关,好的菌种,发出来的豆腐乳味道鲜美,差的菌种,味道就不行,甚至还会产生毒素,让人吃了之后会中毒。“
“又有发酵面食用的酵母,五味斋用的酵母也是最好的,还有不同的酵母品种,针对不同的面食,发酵出不同口感的面团,所以五味斋的面食,总是有着独特又难以模仿的风味。”
“与此同时,总号会定期组织培训,让各分号的厨师之间聚在一起相互交流心得、切磋厨艺、研究菜肴,互相学习,互相提高。”
张丽华听到这里,不由得正色,她没想到五味斋的运营居然有如此讲究。
宇文温介绍五味斋,仿佛一个推销员在介绍自己的产品:“五味斋一直能够推陈出新,推出各种菜肴,与此同时保持还能保持各类招牌菜的品质,但是,五味斋不会吃独食。“
“五味斋发明的各色菜肴,大部分会向同行有偿传授。”
“还包括各种调味料的配方、调配方式,包括各类发酵菌种的销售,这可是有专门的工坊制作的,质量有保证。”
“同理,五味斋用的各类新式厨具,包括烤箱、烘箱等,也有专门的工场制作,作为商品销售。”
“五味斋还接受学员培训,同行们可以派人来学,交钱即可。”
说了这么多,宇文温进行终结:“五味斋,不是一个单纯的酒肆、食肆,你可以把它看作是餐饮行业领头人,一个烹饪学校,以及标准制定者、烹饪器材推广商、烹饪技术研发机构,还是一个烹饪技术专利销售机构。”
张丽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五味斋的收入那么高,并不仅仅是做单纯的餐饮。”
宇文温吃了一块羊肉,回答:“那是当然,这可是最初的几家产业之一,在餐饮业的地位,和日兴昌在金融业的地位一样。”
说着说着,他有些小得意:“论财富,天下豪商没有谁敢说富得过日兴昌,论餐饮的品味,没有谁家的私厨,比的过五味斋!”
“这是集体对个人、机械化工场对手工作坊的碾压,所以,五味斋不需要仗势欺人,靠着过硬的厨艺、周到的服务、还有高大上的档次成为行业之首,无论哪个分号,都能客似云来。”
眼见着宇文温越说越离谱,吃个“石炙羊肉”都能扯到什么“机械化工场对手工作坊的碾压”,张丽华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问那问题。
想转移话题,宇文温却没上当,一个劲的说着:
“你不要看不起烹饪,道理都是一样的,同行们光是派人来品尝五味斋的菜肴,能完美模仿出来么?不行,因为五味斋的菜肴,是一个强大体系制造出来的。”
“想偷师的人们,根本就弄不明白调味料是怎么做出来的,不知道烹饪用的是什么厨具,就算偷了食材清单,也无法仿制出相同风味的菜肴。”
“蒸汽机也是如此,就算番邦细作学到了蒸汽机的原理,又能如何?没有冶金技术的支撑,没有精密车床加工,他们做出来的玩意,就是一个玩具。”
说着说着,宇文温嘿嘿笑起来:“你是不知道,这几年,各国派遣来中原的细作数不胜数,想要偷蒸汽机技术,想要偷火轮船、电报甚至火车的技术秘密。”
“不止海东诸国,东、西突厥,甚至还有罗马国、波斯国的细作潜入中原,但是,他们的细作就算过得了石塔西这一关,偷到了技术并且带回去,那又能如何?”
“没有基本的科、工体系,就算知道蒸汽机的原理,他们做出来的也只会是玩具。”
“没有百万人级别的工业人口,他们搞得出工业体系才怪!”